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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手上的动,一边画,一边很淡定地说:“警察姐姐,我想过很多次再次和你见面的场景,只是没想到,我们之间的再见,会来得这么早。”
起初,钟婷并没有完全确认这个女孩儿的身份,但是当女孩儿开口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钟婷心里才彻底相信,这个看起来单纯美好的小女孩儿,就是那天晚上在夜难忘碰到的红衣女孩儿,也是自己一直以来怀疑的嫌疑人。
钟婷没有急着和她摊牌,在女孩儿旁边的地方坐下来,顺手揪起草坪上的一根草,放在手里把玩着,一边捏着草,一边对着小女孩儿问道:“你能告诉我,你在地上画什么吗?好像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在这里画着什么。”
她不知道小女孩在画什么,但是非常突然地,她觉得她在画着的,是一种悲伤,这种悲伤,无法从外表看出,却能够用心体会到。
“我在画心。”小女孩儿没有抬头,终于画完了,用手在地上点了点:“警察姐姐,我在画心,一颗颗全是疤痕的心。”
当一颗心,被凌厉地鞭打出了一道道渗血的伤口,伤口结痂后,已经不会再疼了,但是每每触碰到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怕痛。
痛,不是长久永存的感觉,但怕,却是一种条件反射。
钟婷面对嫌疑人或者真正的罪犯,向来不会有这种说不出话的时候,但是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该对这个小女孩儿说什么了。
钟婷沉默着,小女孩儿却抬起头望向钟婷,看到她的面容,那一瞬间,钟婷仿佛自己眼前看到的,不是杀人犯嫌疑人,女孩儿问道:“警察姐姐,我知道,你是来抓我的,不用你抓,我会跟你走的,我只是,想为大家报仇而已。”
“崔和,真的是你杀的。”蹲下身来,钟婷眉头微蹙,轻声说道:“为什么要这么傻,你应该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可我不知道他做的那些丑事,是不是也是犯法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觉得,我这样做,是在替他解脱,也是在替我自己解脱。”
……
那是一个下着瓢泼大雨的早晨,雨落在地上,像是要把地砸穿一样,它如此叫嚣着,这个世界,也如此回应着。
崔和一个人,坐在一家格调不错的咖啡厅里,时不时地抿上一口咖啡,这个时候,咖啡厅的门忽然响了,一个小女孩儿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浑身都被淋透了。
她叫陈乡雪,高一的学生,不过前天,她已经退学了,爸爸去世以后,家里一直过得拮据,后来妈妈一个人打工供她上学,实在是吃力,陈乡雪懂事得早,不想看妈妈为她那么辛苦,所以决定退学,打工赚点钱,让妈妈轻松一些。
陈乡雪一进门,慌张地看了看这家对她来说有些高档的店,捏了捏手里的衣角,害怕服务生来赶她走,又害怕出去被淋得更湿。
踌躇了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出去,反正都已经淋湿了,也不怕再湿一点了。
做好准备,伸手开门要出去,可是另一只手的手腕却被人紧紧握住。
崔和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喜欢多管闲事,平日里,这种情况,他不会管的,可是今天,对于这个女孩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是忍不住想要留她下来避雨。
手上微微使劲,她就跌入了她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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