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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球形深渊事件其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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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食堂的人很多，大概是因为接近球形深渊而出现很多伤患的缘故。不过经古亥的嘱咐，洛楚和瑞免得以在一个小房间内单独进餐。

“洛小姐，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瑞免先生但说无妨。”

“从第一次和你交谈之后，我就爱上你了。”

“瑞免先生，您是第107位直接这样和我说的男士。”洛楚放下手中的汤匙，微笑着注视瑞免，“我说出这个数字，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当然明白，你上午也已经和我说过了。不过，你能够接受我这样的追求者吗？”

“瑞免先生似乎还没有结婚？”

“自然没有。”

“那我想问你一个小问题。你刚刚说的，是爱，还是喜欢呢？”

“我认为是爱，不过不知道你是怎么定义爱的。”

“我可不敢给爱下定义呀。不过我知道，爱是很美好的一种感情。既然你这样说了，我自然是接受你的爱的。可是，我是不爱你的，无论我怎样修饰，最后还是要说出来的，你尽量不要因此难过呀。”

“洛小姐这样直接说出来，我反而不难过了。”

“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们换个话题吧，爱情就交给理性慢慢去中和。”

“好。慢慢中和。正是这样。”

瑞免和洛楚都感觉轻松了许多。

而在此时此刻，位于球形深渊的古亥和佩吉可并不轻松。他俩正在和星之国能术协会的其他几名成员讨论一个问题：为什么球形深渊的魔能辐射没有衰减，而是保持不变？昨天晚上，能术协会的几个能术师把球形深渊外围的一台大型魔能指示器搬到了深渊内部，进行魔能强度的检测，结果他们今早发现，魔能辐射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只是发生了极为轻微的波动。能术师们立刻把此事向古亥汇报，古亥等人便来到现场察看，一个上午都没有离开。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魔能辐射同样没有衰减。能术师们现在分成两派意见，一派认为魔核虽然被破坏，但是深渊泥潭的魔能场仍远强于外界，因此其魔能效应能够保持外界魔能强度一段时间不变；另一派则认为，还存在其他的魔核，洛楚破坏一个魔核后，其他的魔核以某种方式启动了，并维持魔能辐射不变。

古亥倾向于第一种情况，但他认为第二种情况虽然闻所未闻，却不能排除其可能性。如果能够测量泥潭深处魔能强度的变化，也许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古亥也考虑过派能术师潜入泥潭，但现在泥潭周围的魔能强度仍然维持在较高数值，下潜的危险比起之前没有丝毫减少。

也许，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让时间去检验这种特殊的现象。

佩吉也倾向于第一种情况，这并不是为了迎合代理会长的想法，而是因为佩吉在“球形深渊行动”中的任务之一，是尽可能地妨碍会长以及其他星之国能术协会的干部做出正确的判断和决策，前任会长（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他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就是在一定程度上受了佩吉的怂恿，才决定亲自下潜的。

佩吉对此次计划的了解不多，实际上，佩吉也只是这次计划中的一个小人物。但是，佩吉是抱着牺牲自我的决心参与这项计划的，因为一旦成功，不仅能术师的命运将会被改写，就连世界的发展趋势也将会被扭转。在佩吉眼中，强大的能术师超越了人类自身的极限，完成了“进化”，是名副其实的超人，理应在人类社会中享有更高的地位和权力。佩吉最向往的时代，是大约2000年前的“天火盛世”，虽然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其历史记录也由于后来的战乱几近失传，但当年能术师的诸多事迹一直在民间流传，由能术师佐尔伽衣等人建立的“神能之序”带来了世界范围的空前繁荣，是佩吉心目中理想的秩序。可是如今绝大多数的能术师只能在社会的阴影之中生存，很多国家更是想方设法研究对付能术师的武器，就好像能术师根本不应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一样。佩吉认为这是非常不公的，能术修习是能术师追求肉体与精神至高境界的过程，虽然也孕育了“能之驾凌”这类错误的思想，但其本质并不是恶的，是值得也是必须善待的。

佩吉并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他明白针对能术师的各种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但是，他对如今科技的高速发展也不信任，认为科技在超高速发展的过程中逐渐具有了毁灭世界的力量，是有可能将人类自身逼入绝境的，这是连能术也不曾具备的恐怖力量。然而，即便存在缺点，科技时代仍旧是历史的选择，是全人类共同的选择，科技的研发往往也是一种求真务实的行为，其贡献是毋庸置疑的，只要有所控制，完全是值得肯定的。因此佩吉曾悲观地认为，“能术时代”已经不可能成为历史的选择了，虽然为一名能术师，自己愿意为了这种选择进行尝试，即使失败也在所不辞。而现在，当一种介于科技与能术之间的选择出现时，当佩吉亲眼目睹球形深渊之时，佩吉坚信，球形深渊正是足以改变世界的奇迹，是巨大的机遇，而自己愿意为之迎接任何挑战。

佩吉在第一眼看见洛楚之时，心中有种难以形容的奇异感觉。在此之前，他对凡骨社有所耳闻，对其维持社会秩序的做法不置可否，可当洛楚向他示以微笑的那一刹那，佩吉感觉，有一种错误出现了，而他甚至不清楚错误的究竟是什么。洛楚随古亥和瑞免前往深渊后，佩吉回想当时的感觉，发觉自己似乎从洛楚身上看见了某种混沌的本性。那是一种将世界归于无序的欲望，是一种与秩序背道而驰的凌乱，是洛楚甜美外表下的真实。佩吉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但他又觉得那不是错觉，因为这种错觉会比直觉更加不合理。当他听说洛楚破坏了深渊魔核时，没有丝毫吃惊，取而代之的是心中强烈的不安感。他决定找机会与洛楚单独接触，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想办法拖延古亥的行动。

“会长，我觉得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毕竟现在潜入深渊还是太危险了。假如明天深渊的魔能强度还没有显著的减弱，我们再行动不迟。”

“如果明天强度仍然不下降，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古亥背对着佩吉，仍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也没什么主意，不过我觉得可以咨询一下洛小姐，她对泥潭内部的情况是最了解的。”

古亥对佩吉的这番话没有回应。

“要不，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佩吉试探性地提议。

古亥点了点头，沉默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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