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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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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要，爹，不要！”

萧开猛地一挣扎，发现手上碰到凉凉的东西，似乎是水，接着，听到“啪”地一声，忽然感觉头上被冷水拍中，一脸冰冷清凉。

“哎呦！我的妈！”

萧开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上半身浸在了水中。他打了个寒颤，才想起刚才好像是在做梦。他翻身回到岸边，将湿答答的袖子拧干，然后擦了擦脸上的那些不知是冷汗还是水花。

他抬头看看天，此时太阳正高悬天空，似乎已近中午。

接着，他警惕地往四下瞧了瞧，见林深幽静，空无人迹，又提耳细听，除了不知名的小鸟在枝头叽叽喳喳地乱叫外，并无其他杂声。看来朝廷的番子和锦衣卫并没有发现自己，他心下大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到那重伤人跟前，低头想去瞧瞧那人状况如何。

萧开伸手探了探他鼻息，发现仍有气进出，心下略宽。然后，在林子中找来些治外伤的草药，用石头舂碎，再混上些唾液，敷到那重伤人伤口处。

过了一炷香功夫，那重伤人手指抖动，悠悠转醒了过来。伴着微微的咳嗽声，那人睁开了双眼。

萧开大喜，问道：“前辈，你没事吧？”

那人双手撑地，爬起身来，倚坐在一颗樟树旁，缓缓喘息一阵，接着惨笑数声，说道：“中这‘三日绝’，怎么可能没事，唉……这都是命，这都是命啊！”他前半句是说给萧开听的，而后半句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言语中，大有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之意。

萧开听那重伤人说自己中了三日绝，心头震颤。

这“三日绝”，可不是一般的毒药，萧开听师父尚弘非说过，“三日绝”乃是无间三鬼中，毒鬼毒无常的独门毒药，中毒之人绝活不过三日，即是三日必死。

这种毒，由三种毒草、三种毒蛇、三种毒蛛混合而成，历经三年三月零三天，泡制成功。解毒因配方的不同而不同，要是不知道这三种毒草、毒蛇和毒蛛是什么，根本无法解毒。

也就是说，除非毒无常亲自将解药给他，否则，他必死无疑。

那人眼神略带疲惫，垂着头，看着溪水，神色凄厉，似乎有什么伤心事。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那人才又说话：“对了，是你把我背到这里来的么？”

萧开“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人缓缓抬头，去看萧开，当看到萧开那张脸时，“咦”了一下，凝视了许久，忽然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萧开见他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商人看货色、嫖客瞧妓女一般，又是诧骇又是害怕。这时忽又冒出这一句话来。虽然合乎情理，却也使萧开心头一怔，他嗫嚅着回答：“我……我叫萧开，我爹爹希望我‘笑口常开’，所以取了这……这名字。”

“那……你爹爹是不是雪溟君子萧无痕？”

他双眼瞪着萧开，声音有些颤抖，显得十分激动。

“嗯，是啊！”

萧开本来想说，你怎么知道，但是低头一想，我爹爹当年可是成名剑客，江湖上的老一辈，人人皆知，这位前辈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那人激动得泪眼婆娑，将乱蓬蓬的头发拨开，哈哈大笑：“开儿，我是你高阳叔叔啊，你不记得啦！大雪山上，玉虚峰前。”

萧开诧异震惊，身子抖了抖，仔细瞧了瞧眼前这个形容枯槁之人，心中不敢相信，他就是十年前那个威风凛凛的大侠李高阳，战战兢兢地道：“你……你真的是高阳叔叔？”

“是啊！”

萧开听了这声音，又想起昨夜那些锦衣卫说过，高阳叔叔被王振在胸口割开一道大口子，心想：“这重伤人胸口也被割开一道大口子……”心下虽然怀疑，但也信了一大半。

“你真的是高阳叔叔？”萧开想起，当年那个须发戟长、双目炯炯的粗犷大汉，又看看眼前这个满脸皱褶、须发灰白的干瘦老头，忍不住又问了一下。

“哈哈，你为何还不信我，你妈妈叫商雅萱，是我的三师妹，你师父以前叫尚非同，后来拜入崆峒派后，按辈分改名尚弘非，他是我二师弟，我们三人都曾是梅岭老人水齐道长的徒弟，没错吧？”

那重伤人笑了笑，语气十分温缓和蔼，就像一位久别的长者。

萧开心道：“我妈妈当年嫁给我爹爹不久，就随我爹爹一起归隐山林，江湖上识得她的人并不多，而我师父改门换派之事，更是门中禁忌，鲜有人知。他们的师父水齐道长，更是个不出世的高人，江湖上，连他的名号也没有。”

这人显然就是他的高阳叔叔无疑。看着眼前这个苍老的高阳叔叔，他忍不住问道：“高阳叔叔，怎么……怎么才隔十年，你却老了这么多，我都认不出你来了。”

李高阳摇了摇头，凄然一笑，“这十年，我整日想着替你爹爹报仇，风餐露宿，行南走北，自是苍老不少，容貌变化，那是必然的。”

过了一会儿，李高阳问萧开：“你不是跟在崆峒派学艺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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