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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旧年之辱（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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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重重，她抓着自己的羽毛走在破败的街巷里，瘦小的身子上满是血意，月光透下斑斑柔光，她抬起头来，映了眸中的水纹。

靖宇站在那儿，好在云朗及时回禀她外出之事，方才他见空中雷电异常，知是烙骨扇被启用，因担心她的安危，也就随着那道落雷找到了这儿。

待他找到她时，只见着她正在摘那死妖身上的装饰物，细细看去，他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朱雀的羽毛。

他还在想着，她已看到了他。

四目相对，她没了平日里的笑颜，眼中只有泪。火光蔓延，飘摇之间，她浴血而来，虽然生冷，可这样血淋淋的她，却来得更真实些。

她没想到他会来，也不想让他看见，可他知道了，她也无力辩解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

他目光看向她手里的羽毛，她侧目一瞥，答道，“三千多年前，在月影潭的时候。”

她接下来脱口而出的话，他便明白了。

离开晚枫苑后，她竟是那般落魄不堪，飘零无依，竟不料想，还曾被人活拔了羽毛。

无了羽翼，便不能御寒取暖，以她的能力，那些年来又是如何度过的？

远远地，她朝他跪了下去，无言相对，只俯身叩首，一下，两下，三下……她没有停下，似乎只要他不喊停，她就要一直磕下去。

他一步步朝她走近，见了她额前隐隐血迹，他一声喝止——

“够了！”

咫尺之距，额前的血滴落，她僵在那儿，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

这是他第一次，见了她这副样子。

驻足于此，他蹲在她身前，没有去扶她起身，只静默不语。

她的另一手上紧握着烙骨扇，斑斑血渍，正滋养着那骨石。

他伸手去抽扇子，没曾想她握得紧，感觉到他要拿走，只颤了颤手，而后松开，归还于他。

“你是在认错吗？”

他的语气平缓，听不出情绪。

她仍旧没有抬头，保持着叩首之姿，话里含着倔强——

“不是认错，是认罪。”

言下之意，她自知擅自出营屠妖乃是有违军规，却不认为自己有错。

靖宇了然一笑，起了身，烙骨扇卷起狂风，她的身后热浪袭来，顿时火海一片，即将湮灭。

她回头望去，惊异于他的举动，尚未回头，他的手已覆了上来，将她脸上的灰烟拭去，只淡然望向那片火光——

“阿蛰，好好看着，不管过去你经历了什么，你已经重生了。”

这一夜月华之盛，前路荧荧，他将烙骨扇握进她的手心里，她怔怔地看着他，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漫步在山林之中，雾气缭绕，遂而朦胧不见。

午夜时分，云凡被宣进帐内，一阵夜风吹暗了烛火，云朗走到案前挑着烛芯，提醒着正在书笔的靖宇道，“陛下，云凡将军来了。”

“臣拜见陛下。”

靖宇将手中信函加了封令，抬眼看着跪于身前之人，言道，“朕已派启蛰郡主在村镇里秘密暗杀了狼妖，他残存的部族尚在妖穴之中，你今夜领四万精兵前去突袭，以车轮战强攻，天亮之前，必要将他们全数剿灭。”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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