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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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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很不好，可能突然想起来的事情太多了，所以这一夜真是噩梦连连。起床后，我坐在床上揉了揉额头，那些梦的细节都记得不是很清了，但是，很清晰地记得梦见了季宇辰，他拉扯着我的左手，狠狠地咬着。额，你看，冤真的有头，債真的有主，即使做梦都那么真实。

当我开门看见英俊潇洒的尹博凡和冷峻清高的张晟铭时，第一念头竟是：哟，我的左膀右臂很般配啊，颜值高，气场强，最重要的是，精明能干啊。右手还是保持着开门的动，身体却不动弹，就堵在门口呆呆地看着他俩，脑子里还在意淫着他俩如何如何般配。尹博凡没想到一开门见到的是又游离的我，静静站着不说话。倒是张晟铭一看我走神了，推开挡在前面的尹博凡拍了我一下“陆彦之，大清早的你梦游什么呢”额，你看，心腹和死党的差距就在这，尹博凡从来不会逾越下属的界限，倒是张晟铭还和年少时候一样，没大没小，没上没下。

“额，不好意思，眼睛一大清早享受到如此高颜值的俊男，脑子一时没忍住小小意淫下”

“小小意淫？真的吗？太好了，我愿意以身相许”

“噗…”

刚入口的牛奶还没咽下去一口喷到了眉飞色舞的张晟铭脸上，瞬间那张笑靥如花的脸惨不忍睹。

“哎呀妈呀，对不起，没忍住，真的没忍住，完全无意识，无意识形态”

“会议还有1个小时开始，你告诉我，我是缺席会议回家换衣服还是穿着你的浴袍去公司“张晟铭一脸苦相，生无所恋地问我。

“其实，你可以穿着我从国外带回的高定西装去参加会议的。你知道的，虽然你长得一般，身材一般，形象一般，气质更一般，但是，我也不会心痛那么一套普通高定的”

“陆彦之，你上辈子就是个毒舌妇投胎，刚刚不是还说我是俊男吗”

“自恋鬼，刚起床眼睛瞎不行啊”

张晟铭一边骂骂咧咧上楼，一边脱下自己西装，连问都不需要问径自去换衣服了。

尹博凡想叫住他，被我拦住了。“他知道西装在哪，不用管他，说下公司今天会议基本安排”

尹博凡确实衬得起高级秘书的职称以及双百万年薪的薪酬，智商情商双高，我回国后的第一次高层会议安排的简练严肃又不失精明心机。简练严肃是因为他安排的这次会议主题除了汇报常规工外，与会所有人今天都需要向我解释一季度财报收入及经营瓶颈。为什么说这个小伙子精明心机呢，第一次高层会议，尹博凡安排的不是全公司副职以上高层，而是近年上市来略有不和谐声音传出的高层中的高层。所谓高层中的高层，当然仅仅只是决策企业生死存亡的关键人物，也仅仅只有总部的经营总监方万山，总工程师姜滕，总设计师刘飞，三个分公司杭州、浦西、北京的总经理廖同、冯征、张鹏外加我和张晟铭而已。董事长归国的第一次高层会议却寥寥8个人，其意不言自明。

“年初杭州分公司在西湖别墅建设承接项目上，与混凝土等供货商合约签订金额为5亿”

“去年底投标的浦西上尚宫第三版设计方案已经递交尚氏董事会，但是据可靠消息透漏，尚总对设计不是很满意”

“北京分公司去年总收益128亿，净利润，额，33.78亿。您回来前，北京市政铁路修缮招标工刚结束，我们，没中标”

简单3句话，尹博凡基本将目前总部高层与分公司矛盾说清楚了。

杭州分公司承接的别墅项目说白了只是集团最简单的设计建设项目，成本大头在原料供应上。以西湖别墅区建设规模来看，5亿不多。即使在原材料还没开始上涨，供应商货源降价空间很大的3年前，建设西湖别墅原料成本都不低于3亿。3年过去了，按照去年底市场调研结果，钢筋供货成本上涨110.25%，水泥供货成本上涨76%，那么西湖别墅区项目原料成本至少需要6亿。即便供应商给足利润返点，那么成本也不会少于5.5亿。那么，这种市场下公司如此得利真的是因为方万山和廖同经营有方吗？供货商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他们也需要养活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如此让利的根本是什么？很简单，精简工料。工料精简的结果是外形上一模一样，甚至建设完工的别墅也完全符合验收标准，但是，业主入住10几20年后工料精简的祸端就会出现。虽然那时候沈氏已经完成合约，拿到利润，任何漏雨、墙壁开裂都不会影响沈氏形象，但是，这样不负责任的建设商会成为优质企业吗？

沈氏建筑集团以建筑设计起家，赚的第一桶金是为上海国际大酒店做的建筑及装修设计，这么多年来，我和张晟铭特别重视集团以及分公司设计人才招兵以及培养。这么说吧，即使我还不敢称建筑设计行业的顶尖，但，在上海，沈氏建筑集团的设计绝对排得上前三。建筑设计上，只要双方经过沟通，基本设计理念以及建设需求明了，那么方案被全盘否定的可能性很小，毕竟全盘否定就意味着双方建设理念南辕北辙，这种合即使磨合下来，结果也并不尽人意。刘飞是科班建筑设计毕业的，大学时期以全优成绩留学纽约建筑设计学院。一个建筑设计顶尖学府毕业的优秀生，方案被否定一次不足为奇，但是三次还没找到满足尚氏的设计核心，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了。刘飞从崭露头角到现在至少在设计行业摸滚打爬了15年之久，一个建筑设计拿奖拿到手软的人，怎么可能如此不堪？

北京分公司是3年前成立的，张鹏是我和张晟铭通过国内猎头公司从北京皓鸣风投高价聘请的。入职三年，张鹏带领北京分公司披荆斩棘，年收益从微弱的百万到现在上百亿，他的付出和能力我和张晟铭看在眼里。张鹏为人低调沉稳，心思细腻，性格坚韧，只要他答应的事情即使让他低到尘埃他也一定会去办成。所以北京分公司我向来放权，从来没有过多干涉张鹏的管理。只是，按理说，去年年收益上百亿，净利润即使达不到60%，35%-40%是最正常的了。现在年仅33.78亿，没有问题鬼才相信。另外，为投行出身的张鹏，在北京广有人脉，一个小小的市政工程他竟竞标失败，若不是他遇到什么问题，凭他君子人品，绝对不可能接连出现较大纰漏。

行业内外都觉得沈氏集团是最闪耀的新星，不仅资金雄厚，而且人才济济，在他们看来，沈氏成为行业顶尖是迟早的事情。但是，只有我们三个知道，沈氏已经面临了上市公司初期最容易出现的问题了，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形容虽然稍微有点过了，但，意思却没错。这也是为什么我会选择今年回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做企业，尤其像我们这种发展势头有些迅猛的企业，遇到问题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发现毒瘤毫不手软地割掉是最简单粗暴，也是最有效的解决方法。没什么大不了的，大风大浪爷都过来了，何况现在还有你们俩。难道三个臭皮匠还怕他一个走下坡路的对手么？”张晟铭一边系着衬衣袖口缓缓下楼，一边轻松恣意地说。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没白瞎心痛到让我吐血的高定”张晟铭狠狠藐视了我3秒，然后自顾自地让尹博凡给他整理领带。

确实，我能想到的张晟铭早就想到了，而且也一定经过验证考察过了。他不动手，自然有他不动手的原因。所以，没必要正面去回答他的问题。事实证明，从小到大，大问题上我们的想法和做法向来一致，这也是为什么他愿意和我合伙开公司而不是继承家族企业的原因。

“哎，彦之，你是不是不记得我尺寸了？”张晟铭歪着脖子问我

“你觉得自己现在不人模狗样吗？不记得你尺寸能穿着这么合身？”我眼都没抬迅速怼回去了。

“那不对啊，另一套西装我穿不下啊，差一个号。这套刚刚好”张晟铭自顾自地纠结着。

我心中一万凶残的小绵羊呼啸而过，“啪”的一声合上书，愤愤地说“你个老不要脸的，连小博凡的礼物都觊觎。你的良心不痛吗？”

话说不知道我的回答是含金量太高，还是他俩智商太低，我说完后整个别墅静止了不下10秒，他俩的呼吸声成了整个屋子最大的噪音。

再然后，张晟铭一改风度翩翩佳公子形象，拉着尹博凡就上楼，骂骂咧咧道“你个小兔崽子，说，什么时候勾搭上陆彦之的。你小子竟然和我一样拿高定，说，背着我都做了什么”

“张总，你轻点，什么时候心胸这么不宽广了，陆姐不就带个西装吗，你至于吃醋称这样吗？哎哟哟，你扯着我的肉了，哎哟哎哟，痛痛痛，哎哎哎”

真的是左膀右臂啊，张晟铭真的是我惨淡的前半生里上天最厚重的赠与，而尹博凡，很庆幸，遇见他的时候我已经有足够能力帮助他。如此看来，除却与林文婧姑侄共同生活的5年，其他所有都是上天最好的馈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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