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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进城（第1页）

张楚楚望着张老憨儿出了村口，就哄着丫丫说：“丫丫，等会儿姐姐要出去给你买好吃的，把你送到邻居叔叔家玩一会儿好不好？”丫丫一听有好吃的，哪有不同意的。张楚楚第一次哄孩子，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带着丫丫敲开了邻居李强家的门，李强夫妻和儿子锁柱正好吃完早饭。李强见他们姐俩来了笑着问：楚楚和丫丫来啦，吃了早饭没有呢？我正要去你家呢。”张楚楚知道李强是想给张老憨儿送钱的事情。客气的说：“李叔，我爹有事现在去镇上了，他落下点东西。我想能不能先把丫丫留在您家里玩一会儿，我要赶去给我爹送点东西。”李强说：“那你快点去吧，一会儿走远了追不上。”李强说完回头喊了他儿子一声：“锁柱啊，过来带着你丫丫妹子一块儿玩会儿去。”交代完对张楚楚说：“丫丫以前也经常送过来和锁柱一块儿玩，你放心吧。”张楚楚嘴甜的说：“哎，在李叔家里肯定是放心的，那行李叔，我先走了。”

张楚楚安顿好丫丫，赶紧往路上追去。张老憨脚程本来很快，却因为挑着鱼桶怕水撒出来太多不敢快走。就这样，张楚楚一路小跑还追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张老憨儿的背影。此时张楚楚这副小身板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张楚楚叉着腰喘气，看着张老憨的背影又要走远了，使劲大喊一声：“爹～爹～等会儿～”张老憨儿正走着，依稀好像听见有孩子喊。下意识转过身子回头一看，依稀看着像是楚楚正向他使劲招手呢。张老憨一惊，莫不是出什么急事了？放下扁担就往回赶，走近了一看果然是楚楚，紧张的问：“楚楚你咋跑出来了，丫丫呢？发生啥事了？”张楚楚累的往地下一蹲，抬起热的通红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解释说：“啥事也没有，爹你不用着急，我把丫丫好好的安顿在李叔家玩了，我追来是想和爹一起去镇上。”张老憨儿听完这才把提着的心放下。抱起楚楚往扁担那里走，心疼的说：“想去镇上早点说不就得了，自己跑了这么远，万一没追上我走丢了咋整。”张楚楚心虚的说：“爹，我不是怕你不带我去嘛。”两人说话间走到扁担处，张老憨用路旁的树叶把筐里的野鸡扒拉到一边盖住，然后把楚楚往筐里一放，扛起来便走。边走边说：“以前我也总带着丫丫去镇上，他娘走了，我要去镇上卖猎物，也不好总麻烦别人带孩子。就把她放在筐里一起挑着去。”张楚楚上辈子出门坐的不是专车就是飞机。坐筐里还是头一次，晃晃悠悠的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睁眼时已经到了镇上，张老憨儿看她睡的熟也没叫她，张楚楚是被热闹的叫卖声吵醒的。张老憨把张楚楚抱出来说：“这是镇上的早市。平时中午就散了，但是每月逢五的日子会有大集，大集一天都这么热闹，卖的东西也齐全赶集的人也多。”张老憨儿详细的和张楚楚介绍着：“可惜今天十四，明天才是集，也不知道这些东西一上午能不能卖出去。”张老憨把那只野鸡从筐里扒拉出来，尽量摆放的显眼一点。然后在筐后面席地而坐，眼巴巴的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人流量不小，但是朝这边看的人少之又少。这边位置比较靠边，占地又小，所以就更不起眼了。旁边有几个大爷也摆着几样简单的青菜，不时的还淋点水，都说秋老虎最毒，此时太阳正高高的照下来，感觉桶里的鱼都不活跃了。“爹，这地方太偏了，咱们往里边挪挪吧。”张楚楚提议，再这么下去鱼要晒死了。张老憨儿叹口气说道：“里边的位置都是人家做长期买卖提前订好的，都有摊位费而且不便宜。就街边这拐角的地方随便摆，能不能卖出去只能看运气了，要是实在卖不出去，中午只能低价卖给酒楼了。”听了张老憨的话，张楚楚的热情一下就浇灭一半儿，张老憨儿看她情绪不高的样子，拉她在旁边坐下哄道：“没事儿，卖给酒楼虽然价格低，但这两条鱼和一只鸡也差不多能换个一吊钱呢。”一掉多钱？张楚楚的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了解这的货币，“爹，一吊钱是多少文钱啊？能买多少米？”“一吊钱就是1oo文钱，一百文就能买一斗米了，糙米的话一百文钱就能买两斗了，开不开心啊？”说着说着张老憨自己先高兴起来了，心想自己要是每天都能挣一吊钱就好了。张老憨儿心里盘算着，嘴里念叨着：“等卖了钱，买点粮食，剩下的都攒起来，等天冷的时候也差不多够给你添一套冬衣了。晚上爹再进山看看，运气好的话再打点东西。明天爹就背着你和丫丫一起来赶大集。”“好的爹”张楚楚嘴上答应着，心里默算着，记得一斗差不多是十二斤，一百文钱才能买不到三十斤糙米。靠打猎挣钱太慢了，什么时候能奔小康啊？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上前问价的寥寥几人，其中不乏一些穿着讲究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却只是瞟了几眼，没什么兴趣的样子。张楚楚的耐心一点点耗尽，这样下去真的就只能低价卖给酒楼了。突然灵机一动，腾的一下站起来，“大伙儿来看看啊，野鸡肥鱼咯，来晚没有啦，卖野鸡肥鱼咯～”张老憨儿连同旁边卖菜的老头都齐齐朝张楚楚看去，路过的人也都纷纷驻足听张楚楚叫卖声。“山泉水里长大的鱼，就剩两条啦。”张楚楚看有效果，喊的更大声了。突然人群中挤出个身材臃肿衣着光鲜的中年男子，此时人摊子前看热闹的人不少，这男子挤进来冒了一脑门子汗，着急的说：“野鸡还有吗？给我留着，给我留着。”另一个熟识此人的男子见状调侃道：“呦，韩掌柜这么大的老板，今天怎么自己上街买菜了？”张楚楚见生意上门，赶紧殷勤的说：大伯你别着急，野鸡还有一只呢。”那个韩掌柜听见有这才放心无奈的说：“嗨，这不是上头的主子来了，点名要吃山里的野味。我早上派来两拨人了，都没买着。你看还得是我自己来找。”说着往筐里一指问：“这个我要了多少钱？”张楚楚也不知道卖多少合适，回头看了看张老憨儿，张老憨儿此时都被人群挤在了后面，着急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冲张楚楚伸出手比了个手势，“五？”张楚楚会意，也伸出五个手指头说：“大伯，你看这个数怎么样？”“五吊？”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惊讶出声，而那韩掌柜惯是会做生意的，虽然他平时不买菜也不知道行价，但是习惯使他下意识的砍价：“五吊贵了点，你给我便宜点。”旁边的人心想，这哪是贵了点啊？这是天价了好吗。张楚楚本来想说五十文的，但转念一想说：“大伯，一只野鸡怎么也不值五吊钱，我说的是加上这两条鱼，这两条鱼可是山泉水里长大的，您也知道，现在甜水河里打不到鱼了，想吃鱼本就难，何况是这么好的鱼。”人群中议论道：“这倒是啊，我家也好久都没吃到鱼了。”“可不嘛，卖鱼的都没有还吃什么鱼。”张楚楚听见议论声，继续口若悬河的说：“大伯，这两年年景不好，像您家条件好的自然感觉没什么变化，但在我们村后山外围都打不到什么猎物了，我爹冒着危险进山好不容易才弄了这点东西，就指望卖了换点粮食呢。”说着张楚楚还假装擦了擦眼角，又十分大气的说：“大伯，五吊确实是比以前的行市贵多了，要不您看着给个价钱吧。”那韩掌柜本来就家资丰厚不在意这些小钱的，况且这次又着急要这东西，于是大气的说：“嗨不就五吊么，只要上头的主子吃开心了，这又值什么，再说你这小女娃一口一个大伯叫着，我吃点亏就吃点亏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儿碎银子递给张楚楚说：“给，这是半两银子，正好是五吊钱啊，要零钱我还没有呢。”人们看着买卖做完也都散了，走时还感叹“不愧是韩老板，就是大气，吃个野味就半两银子出去了”。

张楚楚接过银子，递给还在发愣的张老憨儿。张老憨儿此时是又兴奋又有点心虚，拿着那半两银子竟好像有些烫手。张楚楚安慰似的拍了拍张老憨的胳膊安慰道：“爹，韩掌柜高价买咱们的东西，这是看咱们打猎为生不易帮咱们呢，你不用心里过不去了。”说罢又一脸灿烂笑容的对着韩掌柜说：“是吧大伯？”韩掌柜正看着那两条鱼和一只鸡怎么拿回去犯难，张楚楚突然给他戴了顶高帽，只好应付说：“小事小事，只是我今天出来没带人，这怎么拿回去啊？”张楚楚对着韩掌柜甜甜一笑说：这鱼弄身上有腥气，别把您衣服弄脏了。大伯今天是帮了我们，这些东西我们就帮您送家去吧。”张老憨儿赶紧殷勤的说：“送送，一定得给您送回家。”说着仔细揣起银子。挑起挑子说：“韩掌柜，您带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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