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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野之中（第1页）

风吹过珉林，卷起其中千里云海。

奥藏山上，留云、申鹤与削月筑阳真君同坐一席。

削月和留云皆化作人形，一个是孔武有力的高大汉子，而且穿着一件黑色裘子，显得有些凶神恶煞。

留云则是白发披肩，一身淡蓝色长裙直到脚边，看起来更像是申鹤的姐姐。

削月抓起一盏茶，连茶带水一同倒入嘴中：“留云，你这山着实清冷，连个飞禽走兽都没有。”

留云低头抿了一口茶：“我是飞禽，你是走兽，申鹤又是人身。我这山上万物俱备，不比理水那里除了树和石珀就是丘丘人的情况要好了无数倍。”

“这叫什么话？那我天天就爱去理水那，你怎么反驳？”削月有些不服气。

“对，两个人背着我偷偷出去玩了这么久，感情当然好啊。那家伙千年前天天往这跑，直到有一次陪帝君与邻国蒙德的神明共饮，自己酒力不济，先醉了，到最后不是帝君把他带回琥牢山的。结果他在喝醉后突然来我这耍酒疯，让归终一脚踹下山去了。从那时起，他便很少上我这来。”留云对削月淡淡地回道。

削月想了想：“就是那次他喝多了在奥藏山边飞边喊‘留云，我喜欢你！’那次？那时间可真够长了。”

留云的眉毛忍不住向上挑了挑。

“啊？原来理水叠山真君喜欢师傅吗？刚刚放下茶盏的申鹤问了一句。

现在留云的眉毛全皱在了一起。

削月哈哈大笑：“你这丫头着实有趣，改天来绝云间，我给你多讲点你师傅的故事。上次我还给甘雨讲过因为留云笑话归终没她长得高，结果第二天起床时整个奥藏山被沙尘笼罩，能见度不超过两米这件事呢。”

想到上次见甘雨时她脸上一直带有的那份若有若无的浅笑，留云手里石珀所铸的茶杯碎成了好几块。

正当留云站起身要砸削月的脑袋时，萍姥姥和魈同时走了过来，而理水在空中盘旋几圈后，也下定决心飞到了石桌边，化成了一个手握折扇，一身墨色文人袍子的书生。

“姥姥。”留云坐回刚刚才起身的凳子上，向萍姥姥问候了一声。

“没事，留云你砸就是了，我就当没看见。”萍姥姥冲留云笑笑。

削月急忙反对道：“不行不行，留云那一拳下去，可是连这奥藏山也能砸开。我可受不了。”

理水在后面悄悄点头。

其实在这些人中，或许在魔神战争时期，对于修建璃月港贡献最大的不是萍姥姥。

但是在众位仙家眼里，萍姥姥的话语权却是绝对的。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因为在璃月港建成后，萍姥姥舍弃大部分仙力，广发宏远立志为生民立命。自任歌尘浪世真君，换来璃月人民的安居乐业。此番功绩，即使是帝君碰到萍姥姥，也要由原来的“萍儿”改为尊称一声“姥姥。”

归终逝去后，她的思想并未被留云所融会贯通，反而让萍姥姥悟出了真谛，继承了衣钵。

此刻，萍姥姥坐在石凳上，向诸位仙家问道：“愿出面的仙家就剩这些了？”

理水摇摇头：“不，一部分仙家不愿出世，一部分仙家则是任凭我们定夺，他们不急着站队。不愿出世的仙家大部分都是璃月的开国元老，恐怕难以撼动。”

削月冷哼一声：“开国元老？在场哪一位仙家不是开国元老？当年口口声声说要护卫璃月，现如今大敌当前，一个个却都在自己府上当缩头乌龟。真是愧对帝君，愧对已逝的战友！”

萍姥姥摇摇头：“削月，人家要是不愿来，就算了，难道还能因为他们不愿助力，我们就不出手了吗？”

此时，狂风骤起，一直没说话的魈淡淡开口：“当年层岩巨渊那一战时，也面临着仙家不愿出手和人手不足的情况，若我没记错的话，那一战真正在明面上出手的仙家只有伐难吧。他在那一战中丧失了心智。然而，当时千岩军直接战死的人数貌似更多。”

萍姥姥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是对往昔的追忆。

魈动用了千里传音秘法，也就是说，只要是位于璃月的仙家，都能够听见这些话。

不理会在座各位仙家的反应，魈似乎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当年，帝君身边有无数夜叉，但又有五个最为出名，名曰：浮舍、应达、伐难、弥怒、金鹏。千百年过去，夜叉仅剩我一人。他们或被业障磨损了心智，或迫于无奈相互厮杀，或走火入魔。只是有一点毋庸置疑，便是他们皆是为了这璃月的芸芸众生而死。

“弥怒心智被损，浮舍应达厮杀至死，我与伐难走火入魔。我有幸被风神施以援手，使得我直到现在也未曾身死道消。但伐难呢？至今尸骨仍于层岩巨渊长眠。

“你们口口声声说自己庇护过璃月万民，是泼天的功绩，是三千七百万年前追随帝君赢得魔神战争的功臣，是璃月的开国元老，并且嫌弃千百年来仙家阵亡的人数多。那么，我问你们，如今位于孤云阁内的三支舰队共十万将士不是人命？舍命击退跋掣与奥赛尔的千岩军不是人命？还是说，层岩巨渊一战战死的千岩军不是人命？魔神战争时期的千岩团不是人命？

“层岩巨渊一战时借口不来，奥赛尔跋掣卷土重来时仍龟缩于山林，而现在，帝君都亲自前往深渊之门为大陆守住东北门户，你们竟然还一个个倚老卖老？！既如此，那就做个了断。”

魈抬手招出和璞鸢踏空而去，珉林内，以琥牢山开始，无数云雾越过华光林、庆云顶，甚至卷起绝云间的尘埃呈螺旋状汇聚于奥藏山，汇聚至魈的身边。

“以帝君所赐的这杆镇海之枪为誓，可有不愿出战，不敢出战，贪生怕死之徒？！”

大风愈来愈烈，整个珉林无一人出声。

魈又问：“那，可有愿为璃月开太平，拼死而战，悍不畏死之人？！”

削月仰天长笑：“我削月筑阳必位居一线！”

留云紧接道：“我留云借风必将战死于璃月之外。”

理水轻摇折扇，道不尽的文人风流：“我理水叠山可曾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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