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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密云对（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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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实不相瞒，在昨天下定决心要投奔主公之后，属下就曾考虑过我们当下的处境，以属下愚见，主公第一步应尽快获得朝廷的任命，而且动要快，此事宜早不宜迟。”田畴说道。

赵林峰听后也是一阵叹息：“你所说的我之前也想过，可是很快我就把它放弃了，一则刚才你也说了现在的朝堂混乱不堪，我不想与那些人相互扯皮，勾心斗角，我没那工夫，二则我一无出身，二无才学，三无亲朋古旧，就算我想投靠朝廷做官，可是无人举荐，我又如何做的了官？”一说起这汉朝的选官制度，赵林峰就一肚子火，这汉朝实行的是察举制，就是由地方的州县官员向朝廷举荐当地的人才，这比之前完全看出身自然有所进步，可是大家想一想，如果有两个能力差不多人都能胜任一项官职，一个是你的亲戚或者你的学生之类，一个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要是官员你会选那个？只有在自家人没有的时候才会选那些出身贫寒但是有能力的，然后这个被推荐的人之后有机会的话会不会报答一下当初对他有知遇之恩的那个官员？答案是肯定。久而久之，这个官员的家族就会世代为官，而且势力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也就形成了专门做官的这样一群人——士族，到了东汉后期，在社会就出现了很多大的士族，比如在官渡之战里当了曹操背景的袁绍，他所在的袁家就是一个超级士族，四世而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通过察举制，这些士族实际上就垄断了当官这条路，没有关系而想当上个一官半职的凤毛麟角，难比登天。

这个现实让赵林峰特别怀念后来的科举制和现在的公务员考试，虽然也有一些暗箱操，但是总得来说还算公平，最起码你还有个机会，可你在东汉，你就是诸葛在世，司马重生，那也没辙。在这多说一句，其实诸葛丞相还没碰到刘备是高卧隆中，但人家也是荆州士族中的一员，而且还跟当时统领荆州的刘表啊、刘琦啊、刘琮啊、蔡瑁啊都是亲戚，要不然为啥当初无论是水镜先生还是徐庶都那么推荐诸葛丞相，都是一伙的啊一伙的。

赵林峰说的这第一个理由还真不是他矫情，他骨子里就是一个特别腻歪那种勾心斗角、麻麻烦烦、磨磨唧唧的，在大学学生会里因为看不惯那些伎俩，还不到一个学期就主动退了学生会，现在让他去在比学生会的超级超级升级版的东汉朝廷里摸爬滚打，他也就想想了，如果真让他干，他肯定敬谢不敏。第一个理由是主观不想去，至于第二个理由，那就是现实客观不让他去。

但是田畴不这么想啊，他只把赵林峰说的第一个理由当成耳旁风，权当是自我标榜一把，他把重点放在了第二点：“主公所虑，属下昨日也已经想到了，属下有一计，或许有用。”

“快说来听听，等一下，我想到了，你既然能被举为孝廉，想必你所在的田家也是望族吧，可是想通过你们家把我推荐上去。”赵林峰自聪明地说道，脸上还带着点“是如此吧”的意思。

“这还真不是，主公是想，如果真的是我田家将主公推荐上去，那从今以后别人就会把主公当成我田家的人，就连我们家里肯定也会这么想，如果田家之后有什么吩咐而主公却不答应的话，小心别人说主公是忘本之人。”田畴悠悠一句话，给赵林峰兜头泼了一盆冷水。

赵林峰这个惭愧啊，脸皮还没练到那种子弹都打不透的程度，感觉脸上都在发烧，他惭愧地一低头：“还请先生指教。”赵林峰好歹也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向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来了句“先生”，也是下血本了。

“指教属下可不敢当，主公大才，见识超群，刚才只不过没仔细想罢了。属下的方法是，不必找那些世家大族，直接去找渔阳县令，甚至渔阳太守，去向这些人讨官！”

“直接去讨官？”赵林峰被田畴的话吓了一跳，这人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直接去要官！

看着赵林峰惊讶的样子，田畴丝毫不为所动，显然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赵林峰的反应，他接着说道：“正是！现在朝政混乱，尸位素餐者不可胜数，州县长官明收暗夺者不知凡几。既然他们喜欢钱，那我们就给他们送过去！只要钱一到，比任何人的推荐都有用。”

赵林峰哑然，果然无论到了哪个时期，有钱好办事这个真理都百试不爽，现在还得花钱买官。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下去，继续问道：“在有了官职在身之后，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在主公有了官职之后，我们的身份就得到了承认，我们就不必担心会受到来自背后的攻击，我们只需专心应付塞外的胡人即可。况且一旦胡人来犯，我们还可以向其他官军求救，获得支援。在主公渡过最初的发展期之后，主公便可经营塞外，逐渐去削弱胡人的实力，蚕食胡人的地盘，将那些胡人变成我大汉的子民，等到那时，纵然冠军侯封狼居胥，但也比不上主公您的功绩。”田畴侃侃而谈。

“可是如果朝廷不下令攻打那些胡人的话，我们擅自出击，万一上边给我们扣一个擅挑边衅的责罚，那又该如何是好？”

“正如主公所言，这天下早已是暗流涌动，就像是一堆干柴，在等一颗火星，只要一颗火星，必然登时火起！到那时，天下大乱，政令必然不畅。况且，主公你干的可是为国家开疆扩土，只要主公能成功，朝廷定不会责罚主公，反而还会大大奖赏，因为朝廷也想给这些大臣一个发泄多余精力的出口，与其让他们内斗折腾自己，还不如让他们去折腾别人，还能多占点地盘，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说完之后，田畴说了半天似乎也有点渴了，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赵林峰被惊到了，被想到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居然能想得如此深远，如此通透，不由得由衷说了一句：“果然有志不在年高，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纵然秦甘罗十二岁官拜上卿，但是比起田畴你来，我看还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田畴，你将来必定不可限量。”

“主公谬赞了，属下哪里称得起主公如此盛赞！”不过嘴上谦虚，在脸上还是能看到丝丝喜色。

“田畴不必过谦，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日后自会见分晓。”赵林峰说道，“现在我们要去买这官的话，恐怕这一趟就要劳烦田畴你了。”

“属下定不负命！不过在属下出发之前，还请主公告知我们究竟还有多少钱粮，我也好早做打算。”田畴说道。

这个问题又难住了赵林峰：“不瞒你说，平日里密云寨的事务，虽然再办之前都会事前跟我通报一声，但是我平时也没有太注意这些，这到底剩余多少钱粮，我还真不清楚。不过田畴放心，我这就叫人来问。”随即扬声喊道：“来人啊！”门外的卫兵应声而入。“去把牛秀叫来，我有事要问他。”卫兵领命而去。

不一会，牛秀来到屋内，跟赵林峰见礼过后问道：“不知主公有什么事叫我？”

“是这样，之前密云寨大小事务都由鹏飞负责，鹏飞走后，就将这些事务交付于你，现在我想问你，我们手里还剩下多少银子？”

“如果刨去明天我们购买粮食的银子的话，剩余不足千两。”牛秀禀告道。

赵林峰听后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脱口而出道：“怎么就剩这么点了？我们当初占领密云寨的时候，不是缴获了数千两的银子吗？”

“秉主公，本来我们银子不少，可是一直有百姓来投奔我们，这些百姓的粮食自然也需要我们来供应，还有来年的种粮自然也是我们来负责，这样一来，我们的钱自然就剩不下多少了。”

赵林峰转头看向田畴：“这点钱够不够？”

田畴皱着眉点了点头：“这些够是够了，但是也得留下应急所需，不能全都拿走，主公，我们需要更多的银子。”

钱啊，真是个好东西。赵林峰再次深刻领会了这句话，可是这从哪弄钱去呢？他也不知道。一时间，场面安静地有点尴尬。

总这么着也不行啊，赵林峰大笑一声打破了这氛围：“不就是钱嘛，这等小事，我们先不去管它，今晚庆祝是大事，可千万不要因为这事而影响了今晚的性质。进达啊，晚上的宴席准备得怎么样了？”

“秉主公，宴席已经在准备中，定不会出半分差错。”

“那就好，进达，辛苦你了，你下下去吧。”

“属下告退。”

打发走了牛秀，赵林峰对依然愁眉不展的田畴说道：“田畴，钱这事你不用放在心上，这等小事，我自然会办好，到时自然会有足够的银子摆在你面前。说了半天，想必你也累了，你也休息一下，为晚上做准备，今天晚上你这个主角如果不行的话，可就有点说不过去了啊！”说到最后，还跟田畴开了个小玩笑。

赵林峰送客的意味这么明显，田畴自然也不好再呆下去，顺势告辞出门。等送走了田畴之后，赵林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眉头紧锁，右手摸着下巴，这钱到底去哪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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