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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就此别过（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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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俟寒身后的闲王与世子二人一同看着他们。面色冷淡，如同不认识他一般。

万俟寒的面色冷峻的随时会结冰，千瑶早已经从屋顶飞掠到了万俟寒身侧。

她枕戈待旦一般虎视眈眈的看着江月夜。

江月夜轻巧一笑，道：“皇上，我这徒儿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就不怕么？”

万俟寒一听，转头面向任之初，语气淡淡的道：“你还不打算向朕坦白？打算瞒朕到何时？”

任之初身体有些发抖，不知是因为太冷，还是因为其他，他只是低着头，而后又微微勾起唇，道：“你想治我的罪，便治吧。”

“罪自然得治，在这之前，朕要听你亲口告诉朕。”万俟寒负手立于他面前，神色凝重。

“我……”任之初张开口，却不知究竟从何说起，他只是抬头看着万俟寒，这个他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人，愿意为之抛却生命的人，此时正带着怀疑与怒意，看着自己，他的眸中，除却冰冷之外，再无其他。

任之初心绪一点点变凉，他只是点了点头，道：“那我便，从头到尾，都告诉你。”

“你方才说，你知道我那五年，是在观云山乱葬岗中度过，那你可知道，我为何，会成为一具冰凉的尸体，被弃于乱葬岗？我告诉你吧万俟寒，是因为，先前你受重伤时，我也是用我的血，救活了你，而后，你醒来了，便离开了。我因失血过多而亡，被丢弃在了乱葬岗。这么多年以后，我因为你的呼唤而苏醒，而你，这般迫切的想要找到我，不是为了感谢我，不是为了报答我，而是为了，让我去救你的未婚妻。万俟寒，我当时问过你，若是救了她，我死了，你会如何，你却让我只管救她，当初，我愿以命换命来救你，后来，你又让我以命换命来救她。你告诉我，她是和亲公主，我便不能不救，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天下。我便每日里一碗血，当成良药喂给她，万幸的是，她醒了，我也还活着，却要亲眼看着你与她大婚。这些人都说我以色事主，万俟寒，我没有以色事主，我是以真心待你，我……”

“够了！”任之初还未说完，万俟寒便直接打断他，任之初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面色如常的看着万俟寒，心底一点点凉到极致。

万俟寒眸子在他脸上游走了一下，道：“接下来的，由朕来说，你进宫看朕大婚，却因没有请柬而被侍卫刺死，朕大婚当晚，放弃了洞房花烛的温柔乡，却陪着你那凉透的尸体，过了一夜，任之初，朕知道你体质有异，朕早知道，只是不愿多想而已，江大侠，你说任之初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朕就不怕么？朕如今便告诉你，起死回生的确少见，不过，若是任之初，怎样朕都无妨。”万俟寒说着，眸光低沉看向任之初，他知道任之初体质异于旁人，也知道大婚那一日，他是为了见自己而死，但却未曾想到，他之所以被弃尸观云山，全是因为自己的原因，他为了救自己，不惜以命换命，任之初啊任之初，你分明早已经对朕用情至深，为何不肯承认？

任之初就立在雪色与夜色之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听着万俟寒如同宣誓一般的话语，他忽而喉咙有些酸涩，他不知道万俟寒曾陪着自己的尸体度过了他原本的洞房花烛夜，他不知道万俟寒竟然知道自己是从乱葬岗爬出来的，他更想象不到的是，万俟寒知道这么多关于自己的事，却依然愿意拥着自己，亲吻自己，与自己行肌肤之亲，他心里分明是在意自己的，一定是的。

任之初胸腔中忽而涌起一股冲动，他抬头直视着万俟寒，张开口，双唇颤动着，心里话却始终也没有问出口。

万俟寒唇角微微一翘，道：“你是否想问朕，怎会知道这些？”

任之初摇摇头，不是的，他想问的，不是这些无关紧要的梢头末节，他充斥在胸口的冲动，张开口跃跃欲问的，是他心里，是否有自己，他迫切的想要问出口，想要知道答案的，是他万俟寒，是否心悦任之初，他万俟寒，是否，爱任之初？

只是他话到嘴边，却始终没有问出口。他知道，无论万俟寒的答案是什么，他都会离开的。无论他是否心悦自己，只要他身份不变，自己的决定，也不会变。

他不会成为他的娈童。

除非万俟寒不做这个皇上，虽说他明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当下夜空中烟花绚烂，任之初看着万俟寒，听着外面除夕之夜的热闹景象，忽而无力的笑了笑，道：“皇上，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如今，我也该走了。”

听闻此言，万俟寒面色变得更加冷峻，身后的千瑶冷冷的瞥向一旁的江月夜，似乎随时准备扑过去与之对敌。

江月夜也未曾想到任之初会做出这般决定，略有惊诧的看着他。

万俟寒也笑了笑，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怒意：“任公子，你方才说什么，朕未听清楚，烦请你再说一遍。”

任之初手握成拳，指节发白，他眸子动了动，终是仰头看着他，道：“我说，谢谢你收留我这么久，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我该离开了。”

“朕听不懂任公子的意思。”万俟寒面色阴沉，好似狂风暴雨即将来临。

任之初闭上眼，良久，又睁开，面色平静如同深沉的湖面，道：“皇上，我们，就此别过吧。”

万俟寒眉心一动，不再言语，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他，任之初也仰着头，丝毫不打算妥协。

身后众人被二人之间的气氛感染，一时间竟无一人说话，烟花也如数燃尽，周围静的出奇，就在任之初以为，万俟寒不会再说话时，耳边却传来了他的声音，如同从古井里捞上来的冰，透着森然的寒意：“若任公子执意离开，朕便将你师徒二人，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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