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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ldo;你这话我等没有异议，我等也只能尽力一试，向共工水神解释了。&rdo;

听到这，莫愁确信无疑，这是一个信奉水神共工的宗教组织。她飞快地从大脑的每一个角落搜刮起任何关于水神共工的信息，然而无论是《山海经》，《淮南子》还是她熟谙于胸的《南华经》，对于水神共工的记载都是只言片语的。

其实上古神迹本就不可考，自然也就是后人编纂的，妄测的成分显然是大于实录的，所以参考价值微乎其微。

所以强撑着不如示弱，她低敛双眉，作出一副无辜的姿态，&ldo;莫愁无知，斗大的字不识一个，与三姨娘学了几句戏文也多半是听不懂的。还望圣人……指点奴家一二。&rdo;

老妪身旁的红衣女突然悠悠开口了，&ldo;水正教义博大庞杂，非是你愚钝浅薄之人可妄图理解的。圣人讲经乃是一等一的大功德，岂是你说听来就听来的？你只需记得忠于水正教，虔诚侍水神，便是你最大的本分。&rdo;

老妪在旁点点头，道：&ldo;没错，现如今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尽本分。&rdo;

莫愁觉得她终于掌握了这场对话的主导权，便漏出一副少不经事的天真模样，&ldo;圣人请告诉奴家，该如何尽本分？&rdo;

&ldo;你家花暮春穆赫萨就是你尽本分的最好榜样。&rdo;

莫愁来了精神，觉得重点就要来了，便抻着脖子凑上前去，&ldo;请圣人明示。&rdo;

&ldo;一则四海之内皆兄弟，花暮春穆赫萨能救你脱离苦家而心归我教，就是尽本分。二则花暮春穆赫萨能为神明的肉身献祭居所，这是更大的尽本分。三则花暮春穆赫萨愿意以身……&rdo;

说到这，老妪停了下来，似有些警觉地睨了一眼莫愁，&ldo;你说花暮春穆赫萨病得很重？有何症状？&rdo;

莫愁思量了一下三姨娘临死前半个月的症状，她道，&ldo;就是亏气亏血，虚弱得很。&rdo;

老妪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安慰，重重点了点头。

&ldo;圣人知道她是什么病症？可有救治之法？&rdo;莫愁只能旁敲侧击。

&ldo;未曾面见，不知所以然。&rdo;

&ldo;那圣人所言，神明肉身居所……和三姨娘有什么关系啊？&rdo;

红衣女子愤愤然，&ldo;无知！神明的圣灵化为肉身救穆赫萨于苦海，自然需要有居所！花暮春穆赫萨愿献祭黄金以供养圣灵，自然是巨大的尽本分！&rdo;

听到这，莫愁感觉心咯噔一下，一股无名火直冲脑瓜顶，气得她恨不能掀案而起。敢情自己上辈子辛辛苦苦攒下得一坛子黄金，都白白给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教会做了嫁衣裳！

莫愁强压怒火，艰难地在脸上扯开一丝皮笑，&ldo;那圣人……您就是圣灵吧？&rdo;

&ldo;你呀，真是什么都不懂……&rdo;老妪叹气，&ldo;我等凡夫俗子，也敢妄与圣灵相提并论？我只是这景阳城里的圣人。洪荒大泽遍布天下，我水正的圣人就遍布天下。我只是诸多虔诚侍神的圣人中不中用的一个罢了。圣人之上还有七巫，七巫之上才是拯救苍生的共工水神。&rdo;

说白了，这圣人，就是水正教的一个地方官罢了。

这么一来，莫愁也就缕清了思路，三姨娘信奉的这个&ldo;水正教&rdo;是一个信奉共工水神的教会，这个教会等级森严，把为他们做事情称之为&ldo;尽本分&rdo;，并且有一个具体物化的&ldo;圣灵&rdo;作为他们的最高指挥。

莫愁千回百世轮转，见过了诸多的牛鬼蛇神，当然做不到&ldo;六合之外存而不论&rdo;，她实打实地相信，鬼神是存在的。可同样，她也见多了借着天地日月星辰大海，披头散发一顿装神弄鬼，就说自己是神明转世救人于水火的邪教。最后坑的都是社会最底层的愚昧大众，轻则散尽家财，重则家破人亡。

三姨娘意外得来了莫愁的一坛黄金，将它进献给了这个&ldo;圣灵&rdo;，或许就是为了纾解丧子之痛，可不幸的是，莫说上古诸神早已身归混沌，就是真的存在，也断然不会有时间去理会她那点微末的小恩怨吧。空落个身死道消，永世不入轮回的悲惨下场。

想到这，莫愁心凉了半截，自己那坛子金子打了水漂不说，恐怕连个响都听不到了。

正出神，红衣女不耐烦起来，&ldo;圣人与你讲话，乃是你无上荣耀，你愣什么神？&rdo;

老妪却挥了挥手，神色间竟有了些慈祥，她轻声轻语道，&ldo;你当真不识字？&rdo;

自打知道金子肯定是找不回来了，莫愁就有点灰心，眼见着这一屋子老的老病的病，真有点想大闹一场，不陪她们玩了。

可她突然想起前日夜里的荷塘春梦，又疑窦丛生，忍不住想要继续看看她们耍得什么花样，便睁大了那双无辜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ldo;好……好……好孩子，那以后，你为水正尽本分的方法就来了！&rdo;

莫愁挑了挑眉，掩了满腔的怒火，硬是在脸上写出一副迫不及待的表情。

&ldo;以后，你就负责给景阳城里那些还未脱离苦家，回归大家庭的苦主们分发教义。你早日让他们找到家的温暖，便是你最大的尽本分。&rdo;

莫愁心里一阵冷笑，特意寻找一个不识字的人去分发教义，可见这教义得有多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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