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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2页）

她呜咽着，抬手掩住了嘴。

&ldo;后悔了么？&rdo;他问，&ldo;不惜同我作对，就换来这样的结果。&rdo;

她却摇头，&ldo;我不后悔，我还了他的qg，以后再也不欠他了。&rdo;只是伤心到了极点，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掏空了，委屈、不甘、忿恨、彷徨……越想越难过，孩子一样嚎啕起来。

他无可奈何地听她哭，年轻女孩子，一腔赤诚待别人，不撞南墙不回头。等吃了亏，自然知道其中厉害。照理他是该好好惩处她的，可是看她这模样，可怜得无以复加。终究还是不忍心，上前替她擦了眼泪，恨道：&ldo;哭什么？等哪天我不要你了，你再哭不迟。&rdo;

她抽泣着蹲下来，把脸埋在臂弯里，喃喃说：&ldo;我心里很难过……我不想活了……&rdo;

礼衣繁复的裙摆滚进泥土里，弄得满是污垢。她láng狈不堪，他恨铁不成钢，&ldo;这样的人也值得你去为他死？别给他长脸了！&rdo;弯腰把她拉了起来，&ldo;跟我回家。&rdo;

她略挣了下，搓着步子嗫嚅：&ldo;我不回去。&rdo;

他顿下来，蹙眉问为什么，她只是哭，说不出口，因为觉得自己不成气候，没脸面对他。今天闹了这一出，恐怕禁中无人不知，单是他原谅她，她这皇后也已经尊严全无了，还有什么面目统理后宫？

他看出来，也猜得到，回身吩咐都虞候，&ldo;左掖门上的事不许宣扬出去，若是谁走漏了风声，你提头来见。&rdo;这算是给她吃了定心丸，他能迁就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可是没办法，她是他的皇后，市井百姓管妻子叫浑家，女人多半是糊里糊涂的。

&ldo;能回来就好，如果真跟他走了，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们的，到时候就真的不好收场了。&rdo;他居然挑唇笑了笑，&ldo;回我身边来，我说过，别人都靠不住。只有我，我是你郎君，夫妻才是同体的。&rdo;

她有些怔怔的，被打击得不轻，人都不怎么灵便了。他抱她上马，她窝在他怀里，紧紧拽住他的大带。走了一段，抬头看他，叫一声官家。他一手控马，一手紧紧搂住她，听她唤他，下意识弓着背，脸颊贴在她的额头上。刚才追赶的时候，究竟是怎样的心境，他已经不愿意回忆了。所幸失而复得，否则不可避免的，会掀起一场轩然大波。

她又哭起来，抽噎着问：&ldo;你恨我么？我让你这么丢脸。&rdo;

他闭了闭眼，&ldo;没人敢笑话我。&rdo;

他安慰起人来总是有些怪异，她越发愧疚了，一叠声说对不起，然后听见他的叹息，低沉而坚定的嗓音回dàng在她头顶，&ldo;我有这个肚量，允许你成长。&rdo;

是啊，她应该长大了，现在看来，能嫁给他才是她的福气。人的命运真是安排好的，风景也是一程一程的。最青涩的年华遇见了云观，那时他像神祗，代表了世间最美好的一切。现在他从神坛上走下来，变得面目模糊，还好她有殷得意。

她把眼泪都擦在他胸口，刚才的颠踬，把她弄得jg疲力尽。现在在他怀里，什么都不用担心，不用担心接下来该在哪里落脚，也不用担心明天要怎样躲避追击。安全了，便昏昏yu睡。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ldo;我累了。&rdo;

他说累就睡吧，马控得很稳，慢慢地走，马蹄落在地上，清脆悦耳。

回到寝宫的时候，进门便见太后端坐在殿里。她吓了一跳，惶惶挨在他身边，太后站起身道：&ldo;怎么有这样的事？重光居然还活着？&rdo;

他嗯了声，&ldo;我也觉得很意外。&rdo;

太后狐疑地看他，&ldo;当初不是……&rdo;说了半句又顿下了，打量秾华一眼道，&ldo;皇后是怎么回事？怎么搅进这件事里的？&rdo;

今上心头烦闷，潦糙应道：&ldo;重光入禁中图谋不轨，恰好被皇后撞破，便挟持她以求脱身。皇后今日受惊了，孃孃别问那许多，让她早些休息罢。&rdo;

太后自然是不信的，皇后在宣德门外舍酒，有人看见她同个生脸的内侍一起进了左掖门，后来便闹出这种事来。官家是爱妻心切，有意替她遮掩，只不过彼此心知肚明不好道破罢了。毕竟是一国之母，体面尊荣还是要的，太后明白在心里，既然官家不追究，她也不好盯着不放。

&ldo;我一晚上提心吊胆，好好的中秋，就被他这样破坏了……所幸皇后无恙，若有个好歹，必定漫天的流言蜚语。&rdo;她回了回手，&ldo;定定神，早些歇着罢。&rdo;往外走，皇后送了出来，看她一身的灰，蹙眉道，&ldo;你那ru娘怎么当的差？一问三不知，若不成就，早些遣出宫，另调两个人服侍你。&rdo;

她呐呐道：&ldo;不是ru娘的错，是事发突然，她那时被禁军挡在外围，确实什么都不知道。&rdo;

太后脸色不豫，复望了今上一眼，&ldo;重光活着的事，恐怕已经宣扬出去了，你早作打算的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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