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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第2页）

方氏一怔，坐着静思了许久，才道：&ldo;若论家世、年纪还有相貌，倒也与灼儿般配。&rdo;

她有些犹豫，原是不喜欢与庄家有什么关系，但被娘家人狠狠伤了一回心，也知道老爷其实是有些向着庄家的，郡守夫人两次上门，若都是为了这事，也可见诚意，倒也不太好再回绝。

&ldo;只是不知小姐是个什么想法？&rdo;双成姨娘又道。

&ldo;婚姻大事，父母做主。&rdo;方氏道，但转念一想，女儿却是个有主意的，不由得又有些犹豫。

&ldo;恐怕小姐不太喜欢那位庄二少爷呢。&rdo;

双成姨娘低声把郡守夫人前日邀请众家夫人、小姐同游清源山，但华灼却寻了借口没去的事说了。

方氏叹了一口气，道：&ldo;既然她不喜欢，这事无论如何也是不成的。&rdo;

凭荣安堂的家世地位，也不需要用联姻来谋取什么，自家老爷也不是媚上的脾性，虽在仕途上有些野望，但绝不肯靠联姻来求得的，所以方氏一早就想过，女婿的家世不求多么高贵，只要身家清白、家风严正即可，最重要的，还是得要女儿喜欢，当初她让娘家人把侄儿带来，原本的意思，就是想让女儿看看喜不喜欢，料不到事情竟会如此结局。

思忖了一会儿，方氏忽又问道：&ldo;灼儿近来，可还在与章家那位五少爷有书信来往？&rdo;

双成姨娘立时便笑道：&ldo;这倒是有的，年节时，小姐置办送往章家的年礼时，还亲手挑了一件礼物给章五少爷送去，章五少爷喜欢得不得了，隔不久就托人也带了样礼物回来，是他亲手画的一幅踏雪寻梅图，小姐挂到了屋子里。&rdo;

方氏听着，面上也有些喜色，道：&ldo;待老爷回来，我再问问，你去跟刘嬷嬷说，让她派个能干的人，到汾阳府去打听打听，章五少爷有没有定亲。&rdo;

&ldo;夫人，你终于肯见老爷了，老爷一定会开心的。&rdo;双成姨娘更加欢喜。

方氏却神色一黯，摸了摸小腹，道：&ldo;终是我对不住老爷……&rdo;

&ldo;夫人，别难过了，你与老爷都还年轻，以后会有更多的孩子……&rdo;晓得说错了话，双成姨娘恨不得一巴掌打在自己嘴上。

方氏眼圈儿一红，道：&ldo;不会有了，我晓得的，不会再有了……双成，我上回让你办的事，可找到合适的人选？&rdo;

&ldo;这个……倒是有……&rdo;双成姨娘犹豫着，&ldo;只是，夫人，你想再为老爷纳妾，可是婢妾上回探过老爷的口风，他委实没有这个意思，只怕……&rdo;

&ldo;这事儿我做主，既然有了人选，你挑个合适的机会，把人带进府来我瞧瞧，若是好的，就给她开了脸，先做通房，有了孩子再抬姨娘。&rdo;

方氏手一挥，语气坚定，双成姨娘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心中有些难受。

郡守夫人这次上门，倒并没有盛装打扮，只穿了一身素色罗裙，头上插了一只金钗，身上便再无他物，面上虽是笑盈盈的，但却也挂着一丝掩不住的愁容，看上去倒与久病的方氏差不多，都是形容消瘦的模样。

两下里一见面，方氏和郡守夫人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

&ldo;夫人，您这是？&rdo;

方氏迎她入座，然后打量她的面色，关心询问道。

郡守夫人轻叹一声，道：&ldo;我这是心病。&rdo;转而又望向方氏，&ldo;早就听说华夫人身子不好，可惜一直不得空，直到今日才上门来看望，我带了两支百年参，补身子最好不过，还望不要嫌弃。&rdo;

说着，便有个丫环捧了装着人参的锦盒上来。

方氏也不矫情，示意三春接过，然后方笑道：&ldo;夫人有心了。&rdo;顿了一顿，又问道：&ldo;不知夫人有什么心病，可有我能效劳之处？&rdo;

收了礼，自然就要报之以李，虽然心里对郡守夫人的心病也猜出一二，但总不能她来说破，愿不愿意说，还要看郡守夫人自己。

郡守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话题，却道：&ldo;一些小事，不提也罢。华夫人，我今日来也只是瞧瞧你罢了，咱们女人家，平日为男人们辛苦打理内宅，又要管着许多人的生计，最要紧的便是保重身子，不然咱们累病了，连个能帮手的人都没有，养了几个孩子，也不成什么用，大的走了，小的又太小，我倒是羡慕你的女儿，真正是个能干的。&rdo;

方氏听她提起女儿，脸上的笑容变得更深，道：&ldo;夫人过誉了，也是我的身子不中用，可怜灼儿才那么点年纪，便要替我分担……&rdo;

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忽地想起郡守夫人这回八成还是要为儿子求娶自家的女儿，而女儿又不大喜欢庄铮，她这样说，岂不是让郡守夫人更觉得自家女儿是个好的，连忙又转过语气，道：&ldo;这孩子也是，偏生自不量力，也不知闯了多少祸来，上回女扮男装跑到庄子上的事，如今外头也不知传成什么样儿了，实是丢脸之极。&rdo;

其实华灼女扮男装跑到庄子上的事，虽然有些落人口实，但后来华家出面联络各家替佃农减租，又掏银子为华家的佃农修葺房子，博得不少人心，对华灼的行为其实是赞誉多过毁谤的，但在方氏口中，自然不敢再说女儿的好。

郡守夫人是个极聪慧的性子，听方氏的语风转得这样生硬，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意思，笑了笑，后面的话便再没有说出口。

她是真心喜欢华灼这个孩子的，上一次见时就已经看中了，并不是因为华家的家世，而是因为她是华顼的女儿。

是他的女儿，所以她喜欢，说是爱屋及乌也可，说是弥补当年一段遗憾也可，但两次上门，都被软钉子碰了回来，郡守夫人也只能深深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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