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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ldo;今天来的人不少啊。&rdo;孙言随便一看就发现了几张生意场上见过的人,又对李卿道,&ldo;来了很多画家吗?&rdo;

鉴于孙言往常的风评和最近的动向,李卿显然对这话有点误解,热忱地道:&ldo;有不少很有天分的好苗子,要我介绍给孙先生认识一下吗?&rdo;

严海安:&ldo;……&rdo;

孙言:&ldo;……&rdo;

他瞄了瞄自以为没人看到而直翻白眼的严海安:&ldo;我的意思是不介绍易生认识认识?业内和媒体人士之类的?&rdo;

李卿一愣,琢磨了一下这句话,转而点点头,挽起莫易生的手:&ldo;是呢,我也有这个打算。&rdo;

严海安想说什么,又闭了嘴。莫易生倒是一脸不愿意,但李卿知他甚深:&ldo;何苓也在那边,刚才还问起你呢。&rdo;

听到新朋友的名字,莫易生这才勉强跟着李卿走了。

严海安没动,目送他们走向人群。

&ldo;你这就跟第一次送孩子去幼儿园的爸妈似的。&rdo;孙言也跟着看了一下,觉得没什么意思,&ldo;至于吗?不想让易生接触这些?那把他叫回来吧。&rdo;

&ldo;也不能一直这样……&rdo;严海安叹了口气,&ldo;再一心一意作画,也多少是要和外面的人打点交道的,我不能老看着他。&rdo;

两人默默地站了片刻,孙言偏头用下巴指了指露台:&ldo;出去抽根烟?&rdo;

刚把孩子送进幼儿园,不对,刚把莫易生推出去一点点,严海安也有点烦,便点点头,手里的玻璃杯就被孙言抽走了。孙言招来个招待生,把两人的杯子放进托盘中,跟严海安走到露台。

严海安的烟瘾其实很大,但他不怎么会在莫易生面前抽,所以并不会随身带着。接过孙言递过来的烟,含在嘴里,他本想再接过打火机,没想到孙言微微倾身,一只手握着打火机,一只手挡着风,替他点燃。

严海安一怔,察觉出这个动作中那一丝哑然的友好,便低头凑近,阴暗的露台里闪起忽明忽暗的红色,像篝火中不肯灭去的灰烬,又像黑暗里冥冥中一点指引。

孙言和他一样背靠着露台,吐出一个烟圈。

他们都知道对方的视线隔着人群放在莫易生的身上。

&ldo;我真不明白你们这种人,&rdo;孙言抖掉烟灰,&ldo;你到底怎么想的?&rdo;

&ldo;这话我也想问你。&rdo;严海安问出口后就笑了,他转过头去,发现孙言也同时转过头来,两人目光对上,互相之中都有着几许单纯的探究。

那一晚后终究是有些事不一样了。

严海安觉着有些好笑,孙言之前说过他放弃莫易生了,几次接触下来,尽管大部分时候都是火大的,但严海安觉得,孙言确实是个说话算话的人。

只是他特意来这里,还是放不下莫易生吗?

他沉吟道:&ldo;如果你对易生真的是认真的……&rdo;

想起他们不算长的交集中孙言的所作所为,严海安居然觉着莫易生和孙言好上又未尝不好。孙言这种霸道的人,会适合替莫易生挡掉那些莫易生不想遭遇的事,他的身份又能帮莫易生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所长。

严海安做不到的,孙言可以。

只要他是认真的,他一定可以把莫易生保护得很好。

不知以前甘愿跟着孙言的人有多少以为他对自己是认真的。可这样一个人又有多大可能和你认真呢?他有必要和你认真吗?

孙言吸完一支烟,转过身对着窗外轮廓模糊的植物:&ldo;你总跟我说认真认真,就算一开始是认真的,又能持续多久?&rdo;

他拿出烟盒,又点燃一支:&ldo;就算想认真,人生也太多变故,会让你坚持不下去。既然只是时间有长短,认不认真有什么区别?不要说我,谁能给你这个保证?严海安,你问你自己,你能认真多久?&rdo;

严海安的手一抖,烧到尽头的香烟落到地上。

说来可笑,他对孙言要求认真,却连他自己都无法从心底相信。爱这玩意儿最是骗人肺腑,认真的时候天长地久就在眼前,不爱的时候恨不得立刻丢开,沾了一点都觉嫌恶。

异性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同性之间了,既不被法律保护,又被道德摒弃。

孙言看出了些什么,笑了一声:&ldo;你这么希望莫易生得个一生一世,怎么自己不给他呢?我觉得他能接受男人,你说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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