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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秀芸正在切菜的手停下来,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ldo;怎么也不多睡一会儿?是不是吵到你了。&rdo;
她的眼睛肿得厉害,显然哭了一夜,连顾远和一夕之间都老了十岁。
顾萋萋走过去,拿下她手中的刀:&ldo;我来吧。&rdo;
锅里的豆浆粥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一屋子清香。伴随着笃笃笃的声音,案板上的土豆变成了土豆丝,又细又均匀。一看这刀工,就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得。
吴秀芸看得连连点头,眼眶又开始泛红,顾萋萋告诉她自己是厨师,这才好受点。
等到两个土豆丝切完,顾萋萋放下刀抬起头来:&ldo;我有件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rdo;
&ldo;你说。&rdo;开口的是一直没说话的顾远和。
顾萋萋知道家里是他拿主意,&ldo;如果你们同意,我想把母亲的坟迁回来。&rdo;
顾远和手一抖,指间的烟掉到地上也浑然不觉,他失声说道:&ldo;你,你说什么?&rdo;
顾萋萋迎着他的视线,不避不闪:&ldo;母亲虽然没说,但我知道这是她唯一未尽的心愿。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就算了。&rdo;
&ldo;愿意愿意。&rdo;吴秀芸忙不迭的点头,连眼泪也顾不上擦:&ldo;我和你外公刚才还在说这个事,就怕你不同意,没想到你能主动提出来,这真是,真是还好了。&rdo;
顾远和重新抽出一根烟,手颤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点燃,只得作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哽咽:&ldo;你妈妈她,把你教得很好。&rdo;
就在昨天来时,顾萋萋都没动过迁坟的念头,直到看见两个老人在屋外站了半宿。
有的爱太深沉,有的误会成了终生遗憾,不管怎样,都等到百年之后,他们在地下碰面时再述说吧。
迁坟一事,顾远和非常重视,当即就要进屋找黄历。
顾萋萋叫住他:&ldo;我还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你们答应。&rdo;
吴秀芸很激动:&ldo;别说一个,就是十个都成,你说。&rdo;
顾萋萋:&ldo;不要刻碑。&rdo;
&ldo;这……&rdo;吴秀芸没想到顾萋萋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朝顾远和看去。
顾远和脸色一沉:&ldo;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以不刻碑,你是不是还在介意……&rdo;
&ldo;不是。&rdo;顾萋萋打断他:&ldo;迁坟的事如果被人知道,势必又会牵出当年的事情来,议论纷纷,让母亲地下也不得安宁。&rdo;
顾远和沉默不言,知道顾萋萋这是在为他们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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