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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第1页）

又漠然了许久，乐正余亦重重的呼出叹息，绷着自己的声音道：&ldo;陛下，当年汝阳王造反一事，微臣以为暮家也参与其中，只是因当年汝阳王死无对证，暮家又临阵反悔这才瞒天过海。如今的刘家怕是走的汝阳王的后路。暮家故技重施，为的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rdo;

&ldo;那个玉瓶……&rdo;夏侯南斗终于开口，走到垂头避视的余亦身边：&ldo;那个玉瓶代表了什么？&rdo;

&ldo;微臣说了，那个玉瓶只是无意打破。&rdo;他抬起视线直视着面前已然是圣主君王的兄长：&ldo;当然这只是微臣的猜测。&rdo;

夏侯南斗对着殿外吼道：&ldo;夏常德！叫人把往年太后赏赐给侯府的物样档案全数寻来。&rdo;

&ldo;你不愿说，朕自己找。&rdo;

匆匆而去的脚步声回荡在深宫之中，似是年少时光的破灭之声，一声声，一声，一声。

见余亦面上无一丝堂皇与焦急，这般淡然无一物的平然叫夏侯南斗不解：&ldo;你当真是不知道，不是哄骗我们？&rdo;

&ldo;陛下若是不信，只管就将昔年的物件查看完全。臣早已不记得那玉瓶了。所以也没有放在心上。&rdo;他浅笑。

&ldo;那方才为何不肯看着月婵说这句话？&rdo;

&ldo;说谎不看人的眼睛，那是微臣小时候的伎俩了，长大了……比起谎话，更多是难以面对。&rdo;重重的呼吸凉入心脉，他轻咳两三声，对着夏侯南斗讨要道：&ldo;陛下，南宫留在你此处的药可否给臣一些？&rdo;

澹台绿水上前领着他往一旁行去。

殿上还余下三人，澹台凤歌扶着夏侯月婵摇摇欲坠的身子，担忧的望着她满是怨恨与悲凉的泪眸：&ldo;月婵……&rdo;

伤怀之中，夏侯南斗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ldo;小不忍乱大谋，今日告诉你，当着你的面，便是叫你心中有数，莫要随意与暮瑶为难，暮家的账不是不算，而是要一起算。&rdo;

&ldo;当年母后待她那般好，就连皇兄你都说了暮家若是出事，必然不会为难她……她在后宫这些年日日都想要除去我，我也并未和她有过真正的计较……&rdo;女子怒道：&ldo;可她竟然这般恩将仇报，年幼的情分，一起长大的岁月。呵，果然是我太蠢了。&rdo;

门外传来夏常德的通报声，是往年的卷宗，夏侯南斗取过那些一一翻阅过去。

屋中正帮余亦沏药的澹台绿水细盯着他面上的病态，无奈摇首：&ldo;看来这次是疼很了？竟然会自己过来找药吃。&rdo;

他浅笑：&ldo;妖魔未除，我可不敢倒下。&rdo;药香泛着麻痹神经的苦味，澹台绿水仅是闻着那药味都不禁蹙眉，坐在一旁的乐正余亦却早已习惯此药的苦涩与酸楚。

满满一杯墨黑的苦药递至他面前，他伸手去接，澹台绿水却收了手，他顺势抬头：&ldo;怎么了？&rdo;

&ldo;还是不愿说吗？&rdo;

&ldo;啊？&rdo;他一愣。

她低下头：&ldo;他们不知你说谎是什么模样，连阿姊我还也不知道吗？从那之后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那个玉瓶……你知道代表了什么，对吧。&rdo;女子的声音压得极低，唯有他二人可听到此话。

知道瞒不过，他便不瞒，轻笑着点头：&ldo;暂时还不能说，这两件事若是同时说出口，以他们的性子，今日暮家就要被灭了。之后会引发怎样的后果皆是未知，不到万全之时，我可不敢随意坏了计划。&rdo;

&ldo;这只是其一吧。&rdo;她的聪慧并不在百里花影之下，将药细细搅动后，抬眸晶莹一笑：&ldo;你那个秘密你应该瞒了许多年。&rdo;

他接过那药：&ldo;你知道？&rdo;

&ldo;我不知道。&rdo;她瞧着他将那一碗药水饮下，又接过那空了的药碗：&ldo;但是……女人的直觉总不会出错。&rdo;她的指尖带着凛冽的香气，轻轻的点在他的鼻尖上：&ldo;你瞒着我们所有人一件事，这一点我知道。&rdo;

&ldo;女人真可怕。&rdo;他靠在软塌旁的木桩上，有些昏昏欲睡：&ldo;真是奇怪刚刚喝了那么酒都不困，怎么现在这么累？&rdo;

&ldo;药物在治疗你。别抵抗，快些闭上眼睛睡了。&rdo;她点着他的心口：&ldo;凤歌说你前日在街口吐血了？&rdo;

他蓦然失笑，仰头叹道：&ldo;我们行舟门真的是一个嘴牢的都没有。连你都知道了。&rdo;

她拉过他的手腕，搭脉细探，渐渐蹙眉：&ldo;怪不得这么乖自己找药吃，九年前的苦，你还想要再吃一次吗？&rdo;

他一动不动垂着双眸，呆愣愣的开口：&ldo;也不知道师父和师娘他们两个怎么样了。&rdo;

&ldo;不要岔开话题。好好把你的身体养好。&rdo;

&ldo;想要养好身体就要离开长阳城。&rdo;他抬起头，眸色混沌：&ldo;阿姊，我现在要是临阵脱逃，我爹应会生气，可对？&rdo;

&ldo;也不会。&rdo;她顺势坐在他身旁：&ldo;若是当真累了不去坚持也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承认自己有所不能也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rdo;捏着他僵硬的后颈，女子巧然漾出笑意：&ldo;可要阿姊带你离开这里？&rdo;

他看过去，顿了两秒，孩子一样委屈：&ldo;好啊，那阿姊你带我离开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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