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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闻江潮倔强地一拧脖子：&ldo;妈，您凭什么这么说？朱璧会不会原谅我是她的事，您怎么能断言她永远不会原谅我呢？只要我是真心悔过……&rdo;

闻江潮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兰清打断了，她静静地问：&ldo;江潮，你觉得我能原谅朱向荣吗？&rdo;

短短一句话，却如一剂凝固剂，让闻江潮整个人都凝固了，表情呆滞如千年万年僵硬不变的石像。

&ldo;我永远不会原谅朱向荣，无论他现在是官还是囚，对我而言都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曾经肆无忌惮伤害过我的人‐‐用最卑鄙的手段做出最下流的伤害。而你之于朱璧，也是这样一个人。不要以为只要你真心去爱她，就能用你的爱暖化她的心。无论她的心曾经怎样对你炽热过，只要知道了你就是当年□□过她的人，那颗心就会变成绝对零度的冰点。我能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我和她受过同样的伤害，所以我知道她和我一样不能原谅、无法原谅。&rdo;

程兰清细微的声音，诉说的却是沉重的悲痛，每一个字都像铁榔头般敲打着闻江潮，让他整个人渐渐缩下去，缩成一团。良久过后，才挣扎着吐出一句无力地话：&ldo;可是，报刊杂志上，有文章写过有些女孩子能前嫌尽释地爱上曾经□□过她的人。&rdo;

&ldo;这样的女孩或许是有的，但妈妈始终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们能接受一个曾经用暴力占有过自己的男人，那种恐惧、悲愤、伤心、痛苦的经历与记忆，她们真的可以完全淡忘吗？我真是难以想像。反正我是绝对无法想像自己接受朱向荣并且和他结婚的情景。而朱璧，她决绝的离去与消失也已经说明了，她绝对不可能会再接受你。不是吗？&rdo;

闻江潮的目光中已经带上了几分绝望，却犹不甘心地喃喃低语：&ldo;妈，我知道我当年伤害她很深，但我一直以为，只要我用足够的爱来弥补，她一定能够原谅我。&rdo;

&ldo;江潮，有些事或许可以用爱弥补，但有些事永远不能。爱不是万能的，尤其是你对朱璧带来的伤害那么深又那么久，原谅就绝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妈妈刚才说过永远不会原谅朱向荣，你扪心自问，一定也永远不会原谅他吧？即使他现在已经知错了，想悔改想赎罪，也还是于事无补。你也还是恨他，不是吗？&rdo;

再也无力多说什么，闻江潮疲倦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密密长睫如倦鸟敛翼，渐渐地潮湿……

时光流转间，冬季带着凛冽的寒风来了。

一夜北风紧，清晨起来，梧桐树的黄叶落了一地。隔窗望着堆满落叶的街道，朱璧觉得自己的青春与爱情，也像这些黄叶一样纷纷落尽了。

手机铃响，她低头一看，是母亲常秋芳打来的电话：&ldo;囡囡，你什么时候回上海呀？&rdo;

&ldo;暂时还不想回来，想在外面多呆一阵子。&rdo;

&ldo;那你现在到底人在哪里呢？&rdo;

&ldo;妈，我不想说，您放心吧，我没事。&rdo;

&ldo;刚才闻江潮找到家里来了，坐了好久，求我告诉他你的联系方式，说至少让他和你再见一面。&rdo;

&ldo;妈，您以后别让他进屋，直接让他走，告诉他永远不要再在我们一家人面前出现。&rdo;

&ldo;囡囡，&rdo;常秋芳迟迟疑疑地说：&ldo;其实，既然闻江潮知道自己错了，后悔了，又那么爱你，想尽一切办法地想要弥补你受过的伤害。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一下，试着原谅他，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呢？&rdo;

朱璧缓慢而坚决地摇头：&ldo;不可能的，妈，我不可能再接受他。很多事情，不是说原谅就可以原谅的，我这么多年的痛苦，也不是他想弥补就能弥补得了的。&rdo;

常秋芳长长地叹息：&ldo;我还高高兴兴地准备要嫁女儿了，谁知道事情居然会搞成这样子。&rdo;

&ldo;好了妈，别再说这些没用的话了，您好好照顾我爸吧。医生说带他多做康复治疗，他还是会有机会重新站起来的。&rdo;

&ldo;我知道，这你就放心吧，你爸爸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rdo;

结束与母亲的通话，朱璧看着窗外满街堆积的厚厚黄叶，无端端想起了香山的红叶。这个时候，香山红叶应该也都落光了吧？曾经层林尽染的绚丽景致，在北风中凋零芳华。而这一场红叶盛事，多像她和闻江潮的这一场爱情，从初萌的鲜妍，到极盛的绚烂，再到衰败的飘零，不过短短几十天。

惆怅与幽怨，雾一般地将她久久围绕……

尾声如梦之梦

人生如梦，而爱情是如梦之梦，梦里繁花盛。

每一段爱情，都是一场花间的梦事。有的是美梦；有的却是愁梦……

三年后，美国华盛顿。正值初夏时节，阳光把树叶照得透明碧绿，如是一簇簇出岫的绿云。

某栋高层住宅楼，一套简洁风格的公寓里，朱璧正站在卧室的穿衣镜前，把衣橱中的衣服一件件轮流拿出来对镜比试。一边试，她一边征求着身边jenny的意见：&ldo;你说是这件蓝色的好，还是刚才那件紫色的好？&rdo;

jenny笑着说：&ldo;都很好，朱璧，你的皮肤像婴儿一样细腻洁白，无论穿什么颜色都漂亮。有时候真是很羡慕你们东方人有如此细腻的肌肤，我们西方人的皮肤虽然肤色够白，但肤质却有些失于粗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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