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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王魏展叹道:“西北大旱三年,伤亡数万人,朝廷的银钱几乎都拿去赈灾了。西北颗粒无收,军中粮草靠东南两境撑着,百姓们已然很苦,朝廷自不能如往常丰年一般征税。白阙十六部这是看准了大昭此时无力北征,才想求娶公主,以人为质。”
“恐怕这还只是开始。”魏骋接着说:“白阙十六部长年居于苦寒之地,物资匮乏,所以北境各城多有白阙人前来抢掠。白阙族求娶公主后,恐怕还会开口要钱要粮。”
陛下神色凝重,点了点头。
“公主,一定要嫁吗?”一直没有说话的陆逢渠开口问道。
陛下只道:“让孤再想想。”
陆逢渠和太子魏骋、诚王魏展一同离开御书房。
方才陛下那番话之后,三人的心情都颇为沉重。
“若真要和亲,不知父皇会选哪位姐姐。”默然半晌,魏骋叹息道。
魏骋是章贤妃的独子,没有亲姐妹。
先帝晚年七王夺嫡,胜者登顶,败者伏诛,虽非陛下所愿,但陛下也不得不承认,他是踏着亲兄弟的尸身登上的皇位。
未免悲剧重演,魏骋自一出生便被陛下定为储君,加之他姿容禀赋与其他兄弟差距甚大,所以历朝历代后妃们为了荣宠和儿子的将来斗得你死我活的戏码,在陛下的后宫之中并不多见。
另外宫里的孩子又比上一代少上许多,所以魏骋他们兄弟姐妹相处得都还算不错,尤其是两位姐姐——景和公主魏瑜和景乐公主魏璎对他很是疼爱。
和亲,是多少公主的向死之路,魏骋一想到这厄运很可能落到自家姐妹头上,心里都像让人拿刀子剜了一般。
诚王魏展道:“宗室之中当有合适人选,届时封了公主送往白阙,或也是个办法。”
陆逢渠却在心里摇头,前生有不少大臣跟陛下提了这个法子,一时间宗室族老战战兢兢,承恩寺的门槛几乎要被宗室女眷踏破,生怕自家的女儿摊上这桩事情。
陛下最终还是遣了自己的女儿送死,魏瑜离京时哭成泪人,陛下送她至城门,只跟她说了三句话。
“你是公主,享百姓供奉,自然就要为百姓牺牲。
孤的女儿是女儿,别人家的女儿亦是女儿,孤不能为了自己舍不得,就葬送别人家的姑娘。
阿瑜,是父皇……对不起你。”
陆逢渠知道陛下有陛下的难处,但对这番论调,他其实是嗤之以鼻的。
若大昭彼时有愿意征战白阙的将军,何需养在深闺的公主献祭自己。
……
三人行至宫道的分叉处,诚王出宫回王府,陆逢渠却没有要跟诚王一道离开的意思。
魏骋当下没说什么,待诚王走远了,他转头看着陆逢渠。
陆逢渠知道魏骋要问什么,耸了耸肩:“我今晚不走了,去你那住。”
“为什么?”魏骋疑惑。
“天黑了,我害怕。”陆逢渠说得理直气壮。
魏骋脸皱成一团:“你猜我相不相信?”
话虽这样说,两人还是相携往东宫走了。
陆逢渠的确有话对魏骋说,刚才诚王在,他不方便。
陆逢渠信得过魏骋,但对于诚王魏展,不论前世今生,陆逢渠都存了一些防备。
魏展只比他们大了十岁不到,是陛下最信任的人,荣宠最盛时位同副帝。
魏展给人的观感一直是云淡风轻的,手握至高权力,却在朝堂上遗世独立,与任何官员都往来稀疏。许多官员想把自己女儿送到诚王府,但他一一婉拒,前世直至陆逢渠战死沙场,魏展都未娶妻,那时他已年近不惑。
陆逢渠不是不信这世上有绝对的君子,他只是不相信这样的君子会出现在权力旋涡的中心。
陆逢渠自认生有一副硬骨头,认定的道理和原则,无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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