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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为了睡觉安全，我想在过道加一下封，但是法院没答应；我想在晾台晾晒衣服，法院也没答应。这回我告到中级法院，1月份告的，现在8月份了，法院还没理我呢。

我想买房，但是银行不给50岁以上的人贷款。我当然也想过回娘家住。我知道这样住在一起，双方都十分尴尬。假如我能有办法，我早就搬出去不和他们住在一起了。但是可悲的是，娘家我也回不去。几年前我花钱翻修了我父亲的房子，因为当时房子已经破旧不堪。我想我的兄弟姐妹都有了自己的住房。如我实在过不去，我就回老父亲家，和他老人家生活在一起。可是没想到，为了房子的事，我哥哥居然打了我四五次。

我的父母一共生了8个孩子，7个女孩儿，只有1个是男孩儿。我哥哥从小就受溺爱，在家中从来不干活儿。他要“人人为我，我还得为我”。他是一个小学教师，特别贪财。比如学校组织学生春游，他按门票面额收钱，但是买集体票，多出来的钱他就自己要了。我母亲是1978年去世的，我妈去世以后，我哥发展到动手打我父亲、打我、打我三姐的程度。我父亲是一个很节俭的老头儿，平时什么钱都舍不得花，有时还捡破烂。但有一点钱就给他孙子。孙子每次来，不给钱不走，连我哥都是一样，跟我爸要钱上馆子吃饭、喝酒，钱不够还要。我哥的儿子考上技校，他骗我父亲说考上了大学，我父亲把仅有的15000块钱给了他。我爸爸认为儿子是自己的，孙子也是自己的。1998年二三月份，我父亲生病住院。他把我爸的存折、工资卡、户口本、房证都拿走了。我爸手上连一分钱也没有，向我哥借5000块钱，说以后有了钱再还给他，他居然不借。还说：“钱就在这儿，就不给你花。”他还用我父亲的口吻写信给我其他的姐姐要钱，说我父亲得了前列腺炎，前列腺肥大，要买进口药，让她们寄钱来。还说让我们掏钱把我爸送敬老院。

1999年，我哥得了癌症，做了手术。他跟我二姐说要打进口针，一针280元。我二姐给他寄了5000块钱来。而他收到钱以后，就打了一针。我二姐觉得被他欺骗了。我父亲要出院，我和妹妹赶紧给他收拾房子，发现房子漏，我就赶紧拿出钱来给父亲翻盖房。木料什么的都是我花的钱。没想到，我哥知道了以后，认为我跟他抢房了。他赶过来，上手就打我。当时房子才盖了一半，他过来就骂人，上来就踩我脚，把我脚都踩肿了，还扇我耳光。我父亲上前制止他，对他说：“都是我的儿女，你这是干嘛？你把她打伤了，法院要管的。”他就说：“你甭管，要管你就是老王八蛋。”我父亲让我上法院告他去，可我心里清楚，真要是告了他，我父亲未必肯出庭给我作证，他会认为儿子就是儿子。＇快抓在线书1。0。2＇

第三次是在1999年10月20日，我回到我爸爸这儿，看看我爸生上火没有，我想来给我爸弄烟囱。那天我刚进房间，他就追进来，拿来一块砖头砸在我腿上。他嫌我不但盖房，还把房出租出去。其实，刚盖完房，我爸就要锁门。这房湿乎乎的，还不沤了？让人家住，好让房干一干。我哥来找我打架，要打死我！说我就不该离婚。我爸气得骂他是“马蜂儿子！捣乱分子”！后来他来住，我爸就轰他，说你户口不在这儿，你不能在这儿住。他总是赖到半夜才走。我气得去找派出所，派出所说他们管不了，他们说：“等你父亲死后，你们上法院去裁决吧。”

为了避免发生冲突，我很少回我父亲家。我爸是2000年5月22日死的。23日我哥就把他的东西搬到我爸屋里，把我的冰箱也拿去使了。外面我盖的三间房他把锁打开，又租给了别人。

他第四次打我是2000年10月份，人口普查的时候。我想回去拿一个电暖气，因为当时我很困难。我和我儿子一起去的。我们到了那儿，他和他儿子从屋里追出100多米。我说：“我不是来打架的，我是回来取东西。”我还约了我妹妹一起陪我回去，没想到他不撒手，他20多岁的儿子也追了出来。我赶快往外跑。他举起拐棍朝我打来，边抡边说要打死我儿子，要宰了我。我只好紧紧抓住他的拐棍，僵持了半个小时，邻居韩二哥过来给拉开，我和儿子才离开。今年，我前夫结婚了，他带着媳妇去找我哥，他们联合起来，弄得这边想轰我，那边也想轰我，让我没处呆。我没办法，只好起诉告了我哥。我爸死后，我姐说房主改成我的名。我哥想独吞这套房，其实我们8个人都有份。我离婚了，不能没地方住，就先写我的名儿。其实我哥石景山有房，宣武区也有房，他完全可以不住这儿。可他非想独吞我父亲这套房不可。法院判了，8个人一人一份，让他走。他不服，已经上诉到中级法院。还没判下来，就是判下来我也是没法住，他走，他儿子不走不是一样吗？

我哥还打我爸。他让我爸写遗嘱，我爸不肯，他就打我爸。我妹去看我爸，他说：“你别走，你看着我，你哥打我。”

我爸病了，我三姐来侍候我爸，他又跟我三姐打架，认为我三姐要占这个房。我三姐到北京来学习，他搁不下我三姐。我三姐在儿童医院，学习没满一年她就走了。我三姐被他逼得直哭。他还曾经攫住我姐的头发往墙上撞，我姐吓得直哆嗦。是邻居拉住了他。问：你父母关系好吗？

我父亲也打我母亲，我哥和我爸一样。我父亲是旗人。他原来在一所大学工作，外国人扔铁饼，他帮助给捡。他没什么文化，但是挺能干。他解放以后才调到铁路上工作。他特别看重孩子读书，希望我们个个成材。我哥没考上大学他伤心。我母亲家是个祖传中医，有一定的文化。

我哥打我，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是儿子，所以他觉得房子、财产都应该是他的。如果不因为我是女的，我就不至于这么倒霉。男人仗着力气大，就打女人，我觉得这是强者欺负弱者。做女人就受人欺负，我只能忍、躲。他打人狠着呢，有一次把铲子把都给打断了。我也是有点儿怕，我让他给打伤了，我还上不上班？不上班谁给钱？我要没孩子倒算了，我跟你打个你死我活得了，我有儿子，我还有监护、抚养儿子的责任呢，我不能玩儿命，只能躲。我们的房，如果变成产权房，把房拍卖了，卖40万，给我20万，我钱拿了立刻就走。我爸这个房，如果拆迁，8个人一分，不就得了。现在不拆迁，我哥就这么猖狂地用着，我盖的房我用不了，他把房出租。不过，再难，离婚我也不后悔，依我的能力我能自己生存下去，我的任务就是养儿子，他要能上研究生，我还供他。我们单位是集体单位，哪儿来的房？女人真的很难。我现在连安全都没有。但是我想我现在只不过是有点儿挫折，将来会好的。

问：您觉得什么样的女性算是成功的？

我觉得成功的女性不但要有知识，还要有智慧，机遇和能力都很重要。作为女人要独立，就要有文化，有文化很重要。女人要有事业，也要有家庭。还是有家庭安乐最好，女人才有安全感。心情好了，休息好了，上班才有精力，精神状态就不一样。像我们这样的人，想得开还好，还算幸运。有张床就是幸运。我不满足这样的生活，但是我没房，也没有钱，现在我一个月1000多块钱，我都不敢花，只敢动那点奖金。我现在找律师都找不起，孩子的抚养费都得到执行庭去拿。目前我没有办法。女人要成功需要许多因素，社会的因素、家庭的因素和本人的素质。心理状态要好，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男人和女人有区别，男人一门心思搞好工作就行，而女人要承担双重责任，要管好家庭，管孩子，还要有自己的事业。女人更伟大。但是女人活得更难。男人随便交往，而女人就不行，容易被人说闲话。要不因为是女人，我不至于活得这么惨。

点评：

你可以这样解决房子问题陈敏吴明显然是一位有主见、有维权意识的女性。与本书中其他家庭暴力受害人不一样的是，她的权益受侵害，全是房子惹的祸。而房子之所以能惹祸，是当时的计划经济体制造成的。

首先，她的婚姻是那个年代造成的。由于是返城知青，既没有住处又没有正式工作。她能靠自己的努力，进了一家医院，已经很不简单了。这家医院不是国有的，其职工不论男女，自然也就没有福利分房待遇。没有栖身之地的她，找对象结婚成了为自己找“宿舍”。草率结婚，为以后的分手埋下了种子。

其次，离婚后，虽然法院将两居室的其中一间判给了她，但由于计划经济下，房子是各单位给自己职工提供的福利，产权属于单位。产权单位当然不愿意白送一套房子给已经不再是本单位职工家属的她。单位房管部门拒绝为她将两居室的单元房调为两个一居室的单元房，不难理解。于是，她只好带着儿子尴尬地依然和前夫住在同一屋檐下。前夫再婚后，增加了两口人，住房条件恶化，想把她母子逼走，改善自己的住房条件，为此目的，发生摩擦，也就不足为奇了。使她的处境雪上加霜的是，本来她可以回娘家借住，偏又有个不顾手足情的哥哥，为了能独占父母留下的房子为自己出租挣钱，不惜对她大打出手。最后，寻求司法救助，又遭遇执行难。霸道的法盲哥哥拒不执行法院的判决，坚持认为只有自己这个当儿子的才能住父母的房子，坚决不让她住进父母留下的房子中属于她的那一部分，而父母留下的房子的产权是父亲生前工作的单位的，只能住不能卖。这使得她至今没有一个安定的居所。＇快抓在线书1。0。2＇

叙述人周笑音

访谈人宋美娅

访谈时间2002年3月9日访谈地点湖南省长沙市芙蓉区银海大厦

录音整理宋美娅

文稿编辑宋美娅周笑音，一个文文静静的女人，她说得上是好看的，圆圆的脸庞白里透红，乌黑的头发，梳成两条辫子盘在脑后，一双大眼睛很亮，身材适中，衣服也穿得比较整洁。周笑音1957年出生，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一些。她高中文化，原在一家工厂当工人，内退以后，她又找了一份送报的工作。

湖南省妇联权益部原部长荣秀琴女士陪着周笑音一块儿来的。周笑音在遭受丈夫施暴时，及时到省妇联反映情况，得到了省妇联的帮助和支持。离婚时，省妇联又向她免费提供法律援助。周笑音的离婚案，是湖南省适用新的婚姻法，因男方过错赔偿的第一案。离婚后，她得到了房子和大部分家产。

他总是检讨完了还打我们是1983年元月结婚，当时我们家还不同意哩。他是农村人，我想他人挺好的，他是高中生。那时我在毛巾厂工作，他在省委办公厅机关服务中心工作，我们谈了一年恋爱就结婚了，1984年生了儿子。

1996年前，他还可以，他脾气不好，爱打牌，我可以原谅他。1996年时他开始跳舞，在舞场上认识了一个姓方的女士，女的比他还大两岁呢。两个人总打电话，有时候半夜还打，一打好半天，我说：“哪有那么多话好讲。”他说：“你不要管。”后来别人提醒我：“你要关心他一下子，看看他的呼机。”我就留心看了一次，真的是总有女的呼他。

有一回，陈星光问我（我丈夫他叫陈星光）：“明天你上什么班？”我说上白班。第二天，也就是1997年5月17日，上午不到10点我就下班回来了，一进门看见他的侄儿在我家，我很奇怪：“你怎么进来的呢？”他说：“叔叔在家睡觉。”我当时买了好多菜，忙着收拾菜。一会儿，陈穿着背心、三角短裤，慌忙从卧室跑出来，他问我：“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说：“今天下班早。”他转身又进卧室了，还把门锁上，挺反常的样子，我要进去拿衣服他也不理我。我看见沙发上放了一个女式的包，地上还有一个西瓜，我以为是他天津的姨妈来了呢，我想姨妈可能出去散步去了。中午，我正在厨房做饭，听见门响，回头一看，是一个女的正开门出去。追上去看，原来就是那位方女士。我非常气愤，我问陈：“你怎么把她搞到家里来了？”他不做声。后来听邻居说，他们早上六七点钟去跳舞，然后一起买了菜就到我家来了。我很生气，就给他们单位领导说了。我为什么不说呢？你要是坐在客厅里，你来了客人我还要招呼呢，我为人是很好的。自从给他们领导说了之后，他就变了，回来就发脾气：“炒得什么菜呀？”我说：“你又不交钱，靠我的钱只能买这些菜。”他经常性地无理取闹。有一次，他一回来就睡在沙发上，我把饭搞好了，叫他：“起来吃饭了。”他端起茶杯，狠狠地把茶往我脸上一泼，说：“我恨死你了！”他经常这样说，他说我得罪了他，他说他的理由，他在屋里打人的事我不能出去说，本来他可以当官的，我说了影响他当官，但他经常性打人，我怎么能不说？

他最早一次打我是1984年。当时我生毛毛（婴儿），正在月子里，他妈妈来照顾我，有时有点儿矛盾。那一次，为一点儿小事，他揪住我的头发拖我，把我抓起来摔到地上打。那一次我妈妈也来了，劝说了一下。反正我迁就他，尽量忍一点儿，不跟他发生争吵，他不做事就不做，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他的钱从来不给我用，他说：“你的钱吃饭，我的钱等家里有事时用。”其实他的钱从来也没用过。我的钱有一点儿多的，我还交给他。比如说半年节余50块钱，还要交给他，放在他那里。我要求不高，有用的就行了，所以到最后，他有9万元的存款我都不知道，他买了股票，跌到了6万多，离婚时他都拿走了。家里的一切东西都是我买的。

是的，我们一起生活的这些年，一直是我在养着他。他回家来只是吃饭睡觉，我下岗之后工资只有200元，家里一切开销都是我勉强维持着的，有时实在没办法，就找朋友借。他经常不在家住，他一不准我问他在哪里，二不准向领导说。陈星光总是有女人，他还很骄傲，他说：“我长得很漂亮，逗人喜欢，随时可以叫人来睡觉，你现在给某某打电话，她现在就过来。”1998年3月8日晚上8点多，我从烈士公园旁边路过，突然看见陈星光坐在一个女人的腿上，我一下子很气愤，上前就去质问那个女人，她不做声。我就拉我丈夫回家，他不回。我心里好难受啊，一个人回了家。晚上10点多，陈星光回来了，一进门，二话不说，上前抓住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一边打还一边骂，打得我全身青紫，头、脸、嘴都肿起来了，痛得很。第二天，我到湖南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看病，诊断是全身软组织挫伤。（这时，荣部长插话。）

第一次，陈星光打她打得厉害，那时还是和湘湖农场的那个女的好，周笑音到我那儿去告状，我就叫陈星光来，批评了他一顿，他还写了保证，但是并不管事。这一次，我又叫他去，批评了他，他又写了保证书。

他检讨了还打。1998年8月7日晚上，我给他的一个朋友打电话，问他在哪里，因为那天小孩有点不舒服。当天晚上他就回来了，关起门就打我，一边打一边骂，打得我在地上滚，他把我踢过来，打过去，折磨我有一个小时，我被打得昏迷过去。第二天，我到省委机关医院看病，我的左眼、颈部，腿部软组织挫伤。

几次想解脱，可我没有房子

1998年12月11日下午6点多，我正打米，他从乡下父母家里回来，不知道为什么，又骂我，最后又打我。到晚上9点多时，他把我的头撞伤了，我又昏迷过去。等我醒来后，头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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