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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尼古拉生命垂危（第2页）

他在哥哥房间里看到和感觉到的，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

在一张离墙摆放的床上，躺着一个盖被子的人。一条手臂露在被子外面，像耙柄一样粗大的手腕不可思议地联结在一根从一端到中间都很细很直的骨头上。头在枕头上侧躺着。列文看见两鬓上汗湿的稀疏头发和瘦得皮包骨头的前额。

……

一双炯炯有光的眼睛严厉地、责备似的对进来的弟弟扫了一眼。这眼光顿时在两个活人之间确立了活的关系。

……

列文拉住他的手，尼古拉微微一笑。这笑是轻微的，几乎看不出来，而且尽管在微笑，严厉的眼神并没有改变。

……

要避免沉默，必须说话，可是列文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尤其因为哥哥什么也不回答，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显然在琢磨每一句话的意思。

……

等到谈话一停止，列文立刻站起身来，想摆脱痛苦的感觉，哪怕只是片刻也好。他说他去把妻子带来。

……

列文只好答应她。他镇定下来，把玛丽雅·尼古拉耶夫娜完全忘记了。他带着吉娣回到哥哥的房间里。

……

吉娣迈着轻盈的步子，不断地望着丈夫，向他露出勇敢和同情的脸色，走进病人的房间，然后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轻轻地关上门。

……

“我们在索登见过面，但那时还不认识，”她说，“您没想到我会做您的弟媳妇吧？”

“您恐怕不认得我了？”她一走进去，他脸上就泛起笑容，说。

……

不等她说完话，他的脸上就现出垂死的人羡慕健康的人那种严厉责难的神色。

……

列文无法平静地望着哥哥，在他面前无法装得自然和镇定。他一走进病人的房间，他的眼睛和注意力就不由自主地模糊了。

……

他十分清楚，没有任何办法能延长哥哥的生命，或者减轻他的痛苦。

……

他不断找借口离开病房又回到病房，因为他无法单独待着。

小结：

本章，列文夫妇收到嫂子的来信，信上说哥哥尼古拉快死了，起不来了。夫妻俩商量后决定一起去莫斯科看望哥哥。在一家旅馆里，他们见到了嫂子和垂死的哥哥。吉娣的表现令人满意，真是个好媳妇！可是，谁也挽救不了哥哥尼古拉的生命，这得益于他长期以来的坏习惯——抽烟和酗酒，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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