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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的词汇(第1页)

“人民日报70年文艺评论选(..)”!

诗的词汇

臧克家

最近读了好几篇关于词汇的讨论文章,这是由于江华先生发表在《文艺报》七期上题名为“要努力驱逐使人糊涂的词汇”一文引起的。他从剖解诗句开始,我就在诗的范围内写下一点我对于这个问题的感想。

关于诗的遣词用字问题——也就是诗的语言问题,可以说是一个很古老的问题了。它的产生,几乎可以说与诗的产生是同时的。诗的原始是歌,歌是民间产物,借着口头歌唱流传、广播,所以它的创造者——劳苦大众,是用了自己的日常语言赋予它以生命的。等到民歌发展成诗,也就是说,统治阶级的文人把它剽窃过来,掠夺过来,成为自己玩物抒情的工具以后,它不但在内容上变了质,在形式上,在词汇语言上,好似象征着阶级对立一样,文字语言也就矛盾了起来。用口语产生的民歌和用文字雕琢成的诗,就各走起各的路来。这种分裂的情形是很普遍的,但是因为语言文字的悬殊再加上其他的条件,这分裂,在中国也就表现得特别严重和尖锐。

诗,同一切别的文艺部门一样,它是依据于许多条件沿着自己的道路向前发展的。但是,因为它脱离开人民大众的实际生活,内容方面就日渐枯萎起来,结果,往往是徒然剩下了一副可怜的皮囊。只有当它表现广大人民的痛苦和愿望,形式语句接近他们的时候,它的生命才是旺盛的,它的价值才是高贵的,杜甫、白居易的作品就是例子。

诗,握在少数高高在上的人手里,越来越变成词句的玩弄,于是,在西洋有过所谓“诗字”的说法,在中国也一味考究推敲,讲求“典雅”,已经是二十世纪了,作旧诗的人们,还用“风帆”去代替轮船,用“漏”去代表钟表。总之,把诗的词句高贵化、诗化,以至于僵化而后甘心。当大力者站起来随着时代潮流把诗写得崭新的时候,往往受到非难,惠特曼和玛雅可夫斯基就遭遇过这种非难。

新诗和旧诗当然不同。可是,一开始,新诗对于语言的问题就像它对于它的作者、它的使命、它的读者对象等问题一样,并没有打出一面鲜明的旗帜指示着努力的方向。“新诗”比旧诗“新”的地方,就在于它用了“半文不白”和“蓝青官话”的“白话”抒发了“半新不旧”的“知识分子”的思想情感。新诗虽说打倒了旧诗,但旧诗却把自己的残语剩句留下来做了个纪念。后来,外国诗的形式又被搬运过来,造成很大的影响,于是,新诗,这个诞生不久的婴儿,它口中的喁喁竟夹杂着旧诗里旧得发臭了的“残阳”“衰柳”;英国的、法国的、美国的……一些语汇和句法!

抗战是一个关口。在以前,由于国难的严重,反动政府的腐败,诗人们开始注视了这伟大的现实,用诗歌去诅咒黑暗,反抗压迫,可是,他们所用以表现的词汇并不能够使大众懂,写诗的人自己也并没有明确地意识到这一点。抗战开始了,诗人们的生活天地扩大了,诗歌和群众联系的问题发生了,诗歌朗诵运动展开了。诗的形式和词汇也跟着现实向前跨了一步。艾青的《火把》《他死在第二次》,田间的《给战斗者》《他也要做人》等所以能够发生很大的影响,不是没有理由的。但是这一步跨得并不太大,诗人并没有从小资产阶级一步跨到无产阶级立场上去。诗也没有一下子冲破知识分子的圈子,扩大到工农兵群众中去。诗的语汇虽然是比较新鲜活泼了,比较可以上口了,但它还多半是知识分子气的、书本子气的,老百姓听不大懂也不大有兴趣去听的。一直到了一九四二年“延安文艺座谈会”这才决定了诗的命运和前途。诗人这才自觉地去深入生活,用战斗去锻炼自己、改造自己,这才自觉地去学习民歌,去写墙头诗,去从民众的口语里学着提炼自己的诗句。我们读了李季怎么写《王贵与李香香》的自白,就可以知道他的成功和影响是怎么造成的。在当日的国统区,我们也产生了“山歌”和一些方言诗。这是一件大事情。一个诗人抛弃他用惯的形式、词汇、句法,重新建立一个民歌体,这是需要创造上的勇气的。多数写诗的朋友,就是直到今天,也还没有把一些知识分子的、陈腐的、诗的词汇从自己的诗篇里完全逐出去。我说的这个今天,就是农民们有了自己新的民歌、解放战士们有了自己的枪杆诗、工人们有了自己快板的今天;我说的今天,也就是群众要求诗人们用他们听得懂的诗句为他们歌唱的今天,也就是文字和语言,诗和歌一步步扣紧了的今天。

在这样一个情势之下,许多诗篇里,尚遗留着如江华先生所指出以及未能一一指出的许多这样的语汇。这表示着,过时的东西是怎样顽强,如同腐败的贝壳附着在海滨的石子上成为化石一样。这并不是诗人们有意要它,而是它在无意中溜进来的。走熟了的路子,一举步就是,用惯的词汇,不招手它也来。有时,就是自己竭力想避免,也往往避不开,免不掉,心里的词汇像筹码一样,抽来抽去就是有数的这些根。

语汇问题,我们不能把它仅当作一个技巧问题来看,来求得解决。这是一个文字语言如何统一的问题,这是诗歌如何去联系广大群众的问题,这也是诗人本身思想感情的改造问题。如同残留在我们诗篇里的僵化语汇一类,我们身上也同样残留着小资产阶级的思想和感觉。如果我们对事物的感觉,我们的思想方法是小资产阶级性的,那么,表现这感觉、思想的语汇就不可能是大众化的,无产阶级的。阶级不同,思想感觉也就不同,作为这些表现的语言、词汇也就不会一样。在阶级的社会里,人是有阶级性的,语言也是如此。想摆脱掉这些旧语句、旧词汇的牵连,就得首先摆脱掉那些旧感觉、旧思想的残余。如果诗人站在原来的立脚点上,以画符驱鬼的方术去驱逐这些“使人糊涂的词汇”,再“努力”也是白搭的。对于一个知识分子的诗人,语言学习的过程也就是自我改造、阶级转化的过程。不是这样的话,你就是把人民的口语记录下千万句,代替了旧的语汇用在你的诗篇里,也不过是把从活生生的大树上折下来的枝条接在一棵枯干上而已。诗里的语句、词汇是诗人的感情使它们活起来的。思想感情还没有达到崭新、强烈、群众化的程度,那么他的词汇也就决不可能是新鲜的、有力的、富于感染性的。

半年来,因为终天看稿子,也就有机缘读了大量的诗。每一个伟大事件一到,就有许许多多歌颂的诗歌产生出来。这是很好的,很令人兴奋的。但是一读多了,就自然会发生一个感觉:有许多诗,不但意思差不多,就是词汇也有不少是雷同的。伟大的新时代激发了、产生了大批诗人,在诗人们大量生产之下,诗篇就容易给人一个“泛滥”的感觉。在内容上讲,由于感受、思索得不够深刻、具体,所以难免显得热烘烘的、空洞洞的。因为同样是革命的知识分子,对于同样事件也就发生了相差不远的情感上的反应,所以在表现上,也就采用了很多差不离的语句和词汇。

我们拿工农兵写的或唱出来的关于同样事件的快板、鼓词,或是顺口溜,情形就两样了。他们是凭了切身的、具体的、血肉关联的感觉写出或唱出了他们的欢欣和鼓舞。他们的句法、词汇,是民族的,是和口语一致的。当然,他们的作品并不是已经具有多么高的艺术价值,他们的语言、词汇还是相当粗糙、简单,也有许多雷同。但是,这种词汇却是活的,是从生命树上活枝鲜叶摘下来的,就是有的雷同,也和知识分子诗人们的彼此雷同是不同的。

归根结底说起来,诗的词汇问题就是诗人感觉、表现的问题。新词汇——大众的、口语的——的获得,必须以知识分子的思想改造为前提。单单从词汇本身想解决词汇的问题,我以为,那不是不可能就是不彻底的。

(1950年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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