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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又响起轻笑声，何澜走到窗前看了一眼花园，见沈柔溪一边优雅美丽地微笑，一边为司宸翰捻起肩膀上的落叶，摇摇头，“不过司宸翰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为什么？”林茵还是不明白。何澜想起梦里‘何澜’的绝望，以及自己一靠近司宸翰，心里就涌起的莫名酸痛，低语说，“因为靠近他太苦了。我只想找个对的人好好生活，甜就是甜，苦也是甜，每天开开心心地笑着面对一切；而不想将将就就的凑合，苦就是苦，甜也是苦，呜呜咽咽地哭一辈子。”她的声音不高，像是对林茵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早餐何澜收拾妥当和林茵一起来到楼下时，司奶奶他们还在花园里聊天。看见何澜下来，司奶奶笑她，“哎呦，咱家的小懒猫终于醒了。”何澜嘿嘿笑，向沈柔溪打了个招呼，便拉住司奶奶的胳膊撒娇：“奶奶你醒了怎么没叫我？我可以陪你散步啊。”“有柔溪陪着呢。你从小就爱睡懒觉，我可不想叫醒了你你又跑到我跟前打哈欠。”司奶奶笑着说。沈柔溪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阔腿裤，上身穿着一件明黄色的针织紧身短袖，把头发高高地挽起，看起来干练又不强势，恰如其分地干净利落。“阿澜刚醒，是需要多休息的。”她拉过何澜，温柔地嘱咐，“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就让刘婶给你准备，不用拘束。”何澜冲她笑笑，没接她的话茬。司奶奶笑着说：“她可不拘束，打小在家里就喜欢调皮，皮实得跟猴一样，宸翰还总惯她。”说着点点何澜的脑袋，眼中带笑地问，“早上是不是又缠着宸翰了？我可是看见他下楼的时候耳朵通红，害羞的跟什么似的。”何澜想起早上那事，自个儿也脸红，怪不好意思地叫了声奶奶表示讨饶。司奶奶逗她，“都是小两口了还怕什么喔。”沈柔溪面色微黯，光洁如玉的脸上眉头烦忧地蹙起。何澜瞥了她一眼，扭头去看在足球场那边，见司宸翰和司爷爷两个人脸冲着隔壁那栋楼聊天，好奇地问，“爷爷和司宸翰在做什么？”“谁知道他们。”司奶奶往那里看了一眼，拉着何澜的手回屋，“不管他，咱们去吃早饭。”何澜仔细看了看，总觉得他们俩是在隔着绿植跟栏杆外边的什么人聊天，可司奶奶拉着她往前走，她也就没继续盯着看。等到走到客厅前的那条小路上，要拐弯的时候，她不经意地一扭头，才看见栏杆上趴着个小孩，刚才是司宸翰他们挡住了所以看不见。“哎，那是邻居家的孩子吗？”何澜指着那调皮地踩着栏杆，在绿植上露出半个脑袋小朋友问。“什么孩子？”司奶奶反应很大地问。一见那孩子的脸，先是看了下何澜的脸色，然后才笑道，“这孩子倒挺可爱。”何澜平日里很喜欢小孩子，看见那小孩歪着脑袋往这边看，挺好奇的样子，就吹了个口哨，冲那边挥手，“小朋友要不要过来玩啊。”司爷爷和司宸翰两个人同时回头，扭头的幅度唬得何澜立即捂嘴暗道糟了。一时大意竟然在司家最古板的两个男人跟前吹口哨，一点都不淑女。她尴尬地笑笑，规矩站好在司爷爷面前装老实，然后就见外边那孩子跟吓到似的，砰地一下小炮仗砸了地般，松开手里抓着的绿植，噼里啪啦跳下栏杆扭着身子跑了。小身板有些瘦，但是动作很迅捷。“哎！哎！”何澜叫了两声没叫住，懊恼地挠头，早知道直接过去打招呼多好，耍什么酷，把人孩子都吓跑了。沈柔溪目光复杂地看着那孩子的背影消失在隔壁，眼睛看看何澜，又看看司奶奶。司奶奶动作极轻地向她摇摇头，细细地看向何澜。等看了有一会儿，见她还踮着脚看那孩子进屋的方向，才问她：“澜澜喜欢小孩子？”何澜想起梦中的那个孩子，胸口忽地一阵刺痛，她虎了吧唧地在胸口拍拍，强笑：“喜欢啊。小孩子挺可爱的。”说完还向邻居那边探了下头，总觉得刚才那小孩子蹦下栏杆的模样很合她的胃口，一看就是个喜欢调皮捣蛋，鬼点子多、聪明也爱玩的小屁孩。反正等下在家里会很无聊，不如接个玩伴过来，她笑嘻嘻地说，“那小孩应该是一个人在家，这么一会儿了也不见大人出来。等下闲的没事了我干脆把他接过来玩玩好了。”“好，好，好。”司奶奶一连说了三个好，向来慈祥平和脸上洋溢出大大的笑容，欢喜地拉着何澜的手拍了拍，“我家澜澜就是个好姑娘。”“这算什么好啊，奶奶你快别夸我了。”何澜挺囧的，不好意思地笑，“还说别人惯着我，您才是最惯着我的那一个好吧。我脸都红了。”司奶奶看过去，果然是一张大红脸，不由得愈发笑了起来。“奶奶真的很疼阿澜。不管阿澜犯了什么错，奶奶从来都不舍得责备她呢。我们小时候都很羡慕阿澜。”沈柔溪也笑着说。“是吧，你看柔溪都这么说了。”何澜扶着司奶奶进屋。“那也是阿澜讨人喜欢，换了别人，奶奶可不像这么疼。”老人家的话带着宠溺的笑意，何澜幸福地靠在她肩膀上眯眼笑。沈柔溪站在一边，眼中带了淡淡的羡慕，“有奶奶疼着真好。”“柔溪，你也有很多人疼的。”何澜大大咧咧地拍着她的肩膀安慰，“沈叔叔沈阿姨都疼你啊。奶奶她也疼你的。”沈柔溪微微一动，肩膀错开何澜的手，微笑着说，“是啊。”……刘婶做的早餐很丰盛，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开。何澜扶着四奶奶在主座上坐下，自己坐到旁边，看着一桌子的早餐流口水。司爷爷和司宸翰从外边进来，分别坐在司奶奶和何澜身边。司宸翰坐下的时候拉了下椅子，坐好的时候就与何澜椅子挨着椅子，手臂挨着手臂，亲近的不得了。何澜浑身不自在，扭头看看左右空间，脚蹬着地，手放在椅子下边，屁股贴着椅子配合双手往左一甩，拉开了与司宸翰的距离。司宸翰平静地抬头，何澜对上他的目光，礼貌而敷衍地笑笑，扭头问司奶奶，“奶奶，你饿不饿？”“饿了。”听出她的意思，司奶奶笑着示意大家吃饭。何澜先为司奶奶端了豆浆——她爱喝这个，然后自己伸手去拿烙好的饼——刚进门就看见这个了，金黄香脆，差点没馋死她。烙饼拿在手里，她舔舔嘴唇，张开嘴大大地咬下去。一张手突然袭来，飞快地把饼掰去一大半。何澜劲儿使的猛，眼睛看见了，嘴巴却没收住，瞪着眼睛一嘴咬在了那修长的手指上。“……啊咧？”她眨眨眼，眼珠子转转，看司宸翰。司宸翰动动手指头，眸光深沉，“松口。”何澜张嘴、错牙、松口。白皙的指尖上一排牙印清晰分明。似乎还有口水。司宸翰弹弹手指。何澜一把把他的手按到一边，飞快地抄起纸巾糊在上面，道歉中带着指责，“对不住哈，没看到你那想从我嘴里抢食的饥渴难耐的手指头。”司宸翰默了默，把掰的残缺不全的烙饼放到自己碗里，冷静地说，“这是香辣烙饼。”“啥意思？”何澜发懵。一桌子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这里。司宸翰黑沉的目光看了一圈，耳尖有些发红，咳嗽了下，把桌子上那盘烙饼放到另一边，又端来一碗白粥放在她跟前，低声说，“吃吧。”何澜白了他一眼，明白这是又不让吃的意思，只得捧起眼前的白粥，没滋没味地喝了起来，耷拉着脑袋的模样沮丧极了。寡淡的味道喝到嘴里越喝越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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