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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吹还好，我这一吹，上面的灰便全部飞舞起来，直呛得我连连咳嗽，赶忙以手掩面退了开来。我已经不去茶楼很久了，今日赵公子上门拜访，我顾忌着他见到我会让我测算他何时得子，因而知会了顾淼一声并未与之会面。顾淼实在太能吃醋了。上次我背着他偷偷出去算了几卦，黄昏回来被他捉了个正着，自晚饭后一直将我在榻上扣着，直到二更天才肯放过我，我是断然不敢再去的。可是一直让我当个闲散的无业游民我这浑身上下也闲得难受，总想做点什么。算命是不可能再算了，腰断了可不是闹着玩的。各个茶楼有熟人合作，出去说书也不大可能。我思前想去，还是老老实实当个手艺人好了。虽说木雕没有算命来得赚钱，但我可以薄利多销。我这小算盘打好了之后，我便乐呵呵地去了后厨，刚好撞见来福正在取酒。看样子今日顾淼要和赵公子对饮到很晚了。我今日雕得多些，一个卖三钱银子，等卖过后将满满的钱袋递给顾淼，准教他大吃一惊。这真是正合我意。我笑眯眯地拍了拍来福的肩，待一头雾水的来福走了之后才进了后厨，刚一进门便正对上一个银光闪闪的铁勺。“……”我只是来拣几块木头又不是来要他的命，这个大厨怎么每次对着我都这么激动……真是的。我伸手拨开勺柄，抱了几块木头便告辞离开，身后的木门关上发出“嘭”地一声响，吓得我怀里的木头一连掉了两块。我做饭有这么惊天地泣鬼神么？我翻了个白眼，蹲下捡起木头便回了房，抽出木匣将刻刀拿了出来。我借着顾淼今早研的墨，在纸上画了只停在枝头的蝴蝶，画完照着图纸着手削了起来。这些不是送给顾淼的，我自然也不会太用心，只是随意几刀转着刻刻，两个时辰就刻了五个木雕。街上的少爷公子们把玩的木雕木料都是极好的，我这太过粗糙定是卖不出去的，因此就只能卖给街上图个精致的姑娘小姐了。我雕完八个后仔细端详着看了看，总觉得颜色过于单一，忽而想到前几日重刷后墙回廊木柱还剩些涂料，便灵机一动抱着木雕去上色了。午后的阳光很足，我举起衣袖挡着脸，耐心地等涂料被晒好风干。“许公子原来在这里，让来福好一番找！午饭给您搁在桌案上…唉？许公子你这是？”“来得正好。”我嘿嘿一笑，将晒好涂料的木雕放进木盒里塞给来福。“待天黑就拿去市集上卖了，一个三钱，时候差不多便回来吧，此事不要告知顾淼。”我理了理衣服下摆直起身来，缓慢挪着我发麻的双腿回了房，将木屑木块尽数处理收好，安心躺在榻上睡了个午觉。我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我从榻上坐起身来点亮屋内的烛台，屋外来福兴奋地叫喊便传入了耳中。“公子公子，来福全都卖完了。”嗯？这么快就都卖完了？“看上木雕的小姐可多了，缠着非要同行的公子少爷买，后来有几位还争红了眼，前前后后一共卖了十两呢！”这么好？我接过钱袋大大方方赏了来福一两，来福乐呵呵地出了屋，说今后有这活计尽管交给他。我坐在榻上，看着里面零碎的九两银子笑了笑，将钱袋口放开又束紧，来来回回数次，面前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我见了那柄熟悉的木簪便慌忙将钱袋塞进匣子里，顾淼进了门便将我拢进他怀里，淡淡的桂花酒香自他身上散发开来。“今天都做了什么？”“睡觉。”“还有呢？”“…没有了。”顾淼笑笑，脱了外衣揽着我躺下，将头枕在我颈窝闭上了双眼。“唉？就这么睡么？”“炎炎莫不是嫌我了？”“我没有……”“那便这么睡吧。”顾淼将我搂进他怀里，我有些口渴便下榻倒了杯茶水，上榻时却忽地瞥见他手指上有一抹朱红。这个颜色我盯着看了一整个中午，绝不会认错。我坐在榻上，将两臂伸入他肩窝，将他架了起来。“怎么了？是睡不着么？”顾淼笑着揉了揉我的发，我扁了扁嘴，捉住他手指伸到他眼前。“你手上怎会有这个？”“这涂料是我今日去后院不小心沾上的，可能是有些地方没……”“我又没说你手上的是涂料。”顾淼被我揪住狐狸尾巴，顿了一下什么也没说，我下榻将匣子中钱袋扔给他，气鼓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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