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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设局（第2页）

周姑姑忙笑道：“何曾看出什么来？奴婢也是妄猜，只是劝娘娘对他略假以辞色，只当是全了长公主的脸面了！”

贵妃轻笑道：“长公主若是把他当儿子，就不会往宫里一撂就是五六年，你看自从他入宫，长公主来看过他几回啊！”

周姑姑温然笑道：“就算长公主不重视他，娘娘也该笼络笼络他为好，毕竟，往后殿下身边，也需培植几个得用的人”

贵妃抚着垂至颈间的米珠坠子，思索道：“也罢，就依你罢。不过这孩子，我就是看不入眼，一副满腹心机的模样，得用不得用，还难说着呢！”

二人说着话，不觉已进了储鸾殿，姜司衣见远远的绣户间，隐现贵妃娘娘彩绣辉煌的丽影，周姑姑一袭珠灰宫衣，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渐行渐近，忙理衣整鬓，曲身行礼，道：“奴婢见过贵妃娘娘——周姑姑好！”

贵妃忙抬手示意叫起，笑道：“何必拘礼？姜司衣此来何事？”

姜司衣神采奕奕，笑道：“贵妃娘娘把为两位小主准备份例的事，交给宸妃娘娘后，宸妃果然不负娘娘所托，把两位小主适合穿何种颜色款式，不适合穿何种颜色款式，都打听得清清楚楚，又虑及在嘉荫堂绿树蓊郁，何种颜色置于此间更能出色，因此给小主们做什么样的衣裳，宸妃娘娘吩咐得细致入微，奴婢已按宸妃的意思，叫宫女们准备得差不多了。”

贵妃难掩口角间溢出的喜色，笑道：“如此甚好！哼！只顾在琐碎小节做功夫的人，终究成不了什么大器！”

姜司衣笑道：“正是呢！小家子出来的人，哪能与娘娘出身名门相比？”

贵妃唇角间却掠过一丝轻蔑，道：“宸妃并不精于衣饰，能给宸妃出这样内行的主意的，只怕还得是尚服局的人吧！”

姜司衣诚惶诚恐，忙跪了下去，道：“娘娘明鉴！奴婢对娘娘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贵妃清淡地挥挥手，道：“你也别多心，你为我办事多年，我岂不信不过你的？只是你手底下那帮人，就难说了！”

姜司衣信誓旦旦，道：“奴婢回去一定留心，若有对娘娘不忠者，奴婢便头一个不容她！”

贵妃摇首，叹道：“司衣过虑了！就算宫女之中有想要奉承宸妃的人，也无妨。毕竟她如今圣眷优隆，谁不想攀在这个高枝儿上呢！只要占据要职的人对本宫忠心就够了。只是无论如何，决不能再出秦宜柔这样的人！”贵妃端起成窑白瓷盏，啜了口茶，想起秦司宝就禁不住愤愤，道，“哼，本宫栽培她多年，不想她吃里扒外，妄想拿两家茶礼！”

周姑姑见贵妃言语之间，生了些恼意，便笑劝道：“娘娘放心，姜司衣是行事果断之人，往后是再不会出这等小人的了！此番娘娘设了这个局，叫宸妃掌事，若是秦宜柔在，只怕宸妃也不会这样容易入局的。可是奴婢这两日听人说，尚服局的一位小宫女，竟看穿了宸妃娘娘的用心，当着宫女们把宸妃那点儿小心思，揭了个底儿掉。”

贵妃眸光一闪，喜道：“竟有此事？哼，这小宫女倒也是个聪慧之人，可惜她这番高论若不叫合宫皆知，不能传到皇上耳朵里去，那就太可惜了！”

周姑姑略一迟疑，贵妃的意思她明白，是叫她将那小宫女的话传扬出去，让宸妃落个嫉妒之名，可如此一来，那小宫女便要吃苦头了，宸妃心胸狭窄，报复的手段也必然狠辣，她自己也是从宫女过来的，对那些涉世未深的新晋宫女，总是存着三分恻隐之心。

贵妃瞥眼望见周姑姑的踌躇之色，便知她是不忍心。霍君则素来手段凌厉，却又欣赏心存仁慈的人。她见周姑姑如此，便不再与她商议此事，暗自决定叫寒花和寒香去做这件事，至于那个小宫女，谁叫她出言不慎呢？这宫里可不是讲仁义道德的地方。

寒花托着一只细瓷盆进来了，行礼回禀道：“给娘娘进补的鱼头豆腐汤，金司膳才刚送来的，嘱咐娘娘趁热喝，不然凉了有腥味。”

霍贵妃淡淡点头，寒花会意，在五彩龙凤碗里盛了小半碗，端给霍贵妃。霍贵妃品了品，叹道：“金司膳的手艺是没得说，只可惜鱼汤总熬得不入味。可见‘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了’。就拿来你来说吧，”霍贵妃对姜司衣道，“裁剪刺绣样样精，可谁能想到，打一个小小的核桃纽子，偏偏就是最令你头痛的呢！”

姜司衣深深地埋下头，笑道：“奴婢惭愧！”

霍贵妃嫣然笑道：“不必惭愧，任何人都有弱点，找到了弱点，也就找到了摧毁她的钥匙——宸妃也不例外！”

姜司衣沉静道：“奴婢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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