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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部没有毒物。
口中有呕吐物。
我摇了摇头。
“杨前辈,您怎么看?”陆绎突然问。
杨程万道:“在扬州时,杭州府衙的飞书便提到已经查看过尸体,结论是除了刀伤并无其他发现,杭州仵作的判断和方才我们看到的差不多。”
“这人死得离奇,你们不觉和周显已有相似之处么?”陆绎道。
“对!”经他提醒,我恍然想起,周显已当时死状怪异,明明并非勒死,却找不到别的死亡原因。
戏本上,周显已是被翟兰叶从耳后完骨穴用细针杀死。但当时杨程万查了,却并没有发现细针和伤口。看来,剧本在这里并不对应。
“所以,这就是你来调查的原因咯?”我问他。
他没有反驳,“你再仔细看看。”
我脑中回忆这具尸体和周显已的异同之处:这尸体身上有非致命的刀伤,而周显已吊死时吐舌的程度也显示并非窒息而死;这尸体形容瘦弱,肺部和肝脏有些发黑,牙齿有蚀烂,而听杨程万提过从周显已的脏腑看他身体很康健。
唯一的共同之处是两人口中皆有呕吐的迹象。
呕吐!
我想起来,有时我钉锚钉的时候,不小心敲坏了兔子脑袋,它便会呕吐。
因为脑部出血,颅内压增高,就会出现呕吐,甚至是直射状呕吐。
我道:“麻烦拿一把大锯来。”
……
我和杨岳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切开颅脑,找到那根长针。
我抽出来,递给陆绎看:“就是它了!”
他抬手示意我:“说说看。”
“周显已和这具尸体都是由细针穿入颅脑,造成颅内急性出血死亡。由于颅内压增高,这二人都出现呕吐迹象。这长针是从耳中穿入,针头深入内耳,所以,一般的尸检很难发现。而两人的尸体在头部都没有明显外伤,所以更不会想到要去检查脑部。这便是我们一开始很难发现死亡原因的缘由。”
“嗯。”
“这长针从内耳穿入大脑,耳道如此狭窄还能够精准地射入,证明杀手和死者很熟,死者对杀手并无防备。如果说周显已和翟兰叶有染,导致翟兰叶有机会杀他,那么翟兰叶很可能和这个死者也有关系。”
“你是说,这死者和翟兰叶有染?”
“还有,”我道,“这死者非但和翟兰叶有染,他跟倭寇也有关系!”
“何以见得?”
我朝他道:“大公子,你记不记得先前那些狂人?”
他有所恍悟,“你是指这死者形容枯槁,眼窝深陷,牙齿蚀烂,和那些狂人有相似之处?你觉得他们是中了同一中毒?可是那些狂人丧失理智,但这个人却是在逛青楼的时候被人杀死的,他死的时候脑袋非常清醒。”
我说:“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法西斯啊。狂人和这个死者,一个丧失理智一个脑袋清醒,不过就是毒药的剂量不同而已。大公子,你还记不记得当时在芦苇荡中那倭寇说过什么运了麻黄的话?”
“他们说,大当家要的五车麻黄,都到了。”
“就是这个!”我道,“当时我还奇怪要这么多麻黄做什么,现在才想明白,这些倭寇是要利用麻黄提取□□,这□□再加工就是□□。□□少则让人兴奋成瘾,多则让人丧失理智,甚至,有的会发狂到啃脸吃人。那些狂人就是因为一次性服用太多才发狂围攻我们,而这个人却是长期缓慢服用造成的形容枯槁,所以,他的脏器看起来也有不致命的隐疾。既然这人和狂人服用同一种毒药,那么他和倭寇就很可能有关系。这种药物成瘾性极强,几日不服便会痛得掏心挖骨,他也有可能是有人利用□□控制的傀儡。大公子,有的人利用麻黄制造毒品来控制人啊。”
他不语,陷入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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