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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026（第1页）

或许因为有长辈在场，这一顿年夜饭吃得波澜不兴不说，两人还笑语晏晏地碰了杯，就像是之前——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之前的那一个小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吃过年夜饭，谭家三口加上封声四个人又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

大年三十的晚上观看春节联欢晚会，这也是中国人在新春佳节的既定流程了。对于封声来说，在之前的三年中，比起娱乐感，春晚跟像是一段代表着家乡的背景音乐。但是对于谭父和谭母来说，春晚中的节目都充满了趣味。

“老头子，你看今年春晚的主持人是不是比去年的多啊？”

“是啊，我记得去年是4个？今年有8个呐！”谭父甚至架上了老花镜，一边看还一边点评，“你看站中间的这小伙子，是不是主持《你说致富我说好》的那个？”

谭母视力尚好，却似乎有些记不住人的脸，仔细辨认了几秒，才点头应和，“哎，你不说我还真没认出来，还真是那个……姓郝？”

“郝冬青！”谭父一拍手，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大事一般，“这小伙子很有前途啊，都能主持春节联欢晚会了！”

就在谭父想起他的名字之后，刚好晚会也进行到了主持人们挨个向观众介绍自己的环节，那人说了自己的名字，确实是叫郝冬青。

《你说致富我说好》这个节目显然面向的群体属于中老年人群体，例如封声就从来没有看过这个节目，更不认识这位名叫郝冬青的主持人。他老实地窝在沙发一角，连动都不敢乱动一下——他的位置并不大好，一边是谭父，另一边是坐在单人扶手椅上的谭争鸣。此时此刻，他格外后悔自己没有坚持回姑姑家里独自度过大年三十的晚上，虽然孤独，但至少自由。并且十分想念他的鸭脖、鸭翅和啤酒。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但是，对于谭父和谭母来说，郝冬青显然属于最重要的几个明星之一，甚至在他们的观念里，这位财经节目主持人或许，毕竟封声并没有看过这个节目，只能根据节目名字瞎猜比什么当□□星、知名影星，更应该被大众熟知。

“争鸣啊，你认不认识他啊？”这不，谭母就开始向儿子打听起来了。

“不认识。”谭争鸣摇头老实回答。

谭母显然对自己儿子竟然连这么“大牌”、“有名”的主持人都不认识这件事有些不满，她啧了一声，大有“你怎么连他都不认识，还说自己出名，根本就是在骗我们”的意思。又扭头柔声问封声，“小封啊，你认不认识这小郝啊？”

也许在谭母的心里，主持人和导演、演员同是电视行业的从业者，就行该相互认识才对。

“阿姨，这主持人是这两年新上来的吧？我这几年都在国外，还没有机会认识他呢。”封声汗津津地回答。

“哦，对。”谭母这才想起来封声前几年一直在国外的事，“《你说致富我说好》这个节目好像是这两年才有的。小封我和你说，阿姨觉得小郝这小伙子不错……你也看到了，这才几年啊，都能上春晚主持了……以后若是能和他认识，对你有好处着呐！朝廷台的主持人，那哪是一般人……”

“阿姨说的是，我也觉得他能力不错。”在长辈面前，封声还是努力摆出了一副谦虚的样子，“如果有机会认识他，我一定邀请他来客串我的电影。”

这句话中隐含的认同一下就搔到了谭母心里的痒处，她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哎，小封，你肯定阿姨的劝我就放心了。”夸完了客人，又转而埋怨儿子，“争鸣，你看看人家小封，你就从来都不听我的话，我让你去认识谁……那都是为了你好，你从来都不听！”

哪怕两人现在不大对付了，封声都不禁真心实意地同情起谭争鸣来——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这“不大对付”上，封声相信谭争鸣现在对两人之间关系的看法应该也是这样定义的，所以在和自己“不对付”的人面前被自家老妈这样拆台，自然更难堪了十倍。

谭争鸣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家老妈的性格和说话方式，被落了面子也不反驳，老实地剥了一个橘子，掰开分给另外三人，连封声都没落下。

谭母又抱怨了儿子两句，独角戏也没什么意思，就渐渐安静下来。电视上，主持人们的集体开场部分已经接近尾声，开场主持部分后的第一个节目是一个小品，由三位老艺术家带一位年轻的当红女演员共同完成，虽然没能成功戳到在场的两位年轻人的笑点，却把谭父和谭母逗得笑得前仰后合。

笑过之后，谭母彻底忘记了抱怨儿子的事。

干坐了一个多小时，趁着某两个年轻的演员唱歌的时候——唱的是一首流行音乐，谭家二老没有听过，也不感兴趣——谭母这才想起零食的事来，就支使自己儿子，“争鸣啊，你去厨房把小封买的鸭脖、鸭翅还有那三罐啤酒拿过来，你们爷儿仨正好一人一罐。”

谭争鸣在家里，就和普通人家的儿子并无二致，并且不属于被父母捧在手心宠大的那种，听到母亲开口，就起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儿，就提着两盒鸭脖、鸭翅，拎着三罐啤酒出来，还顺便给母亲洗了一个。

封声买的鸭脖、鸭翅，都是他最爱的酱香麻辣口味，谭父和谭争鸣也没有表达任何不满。有了零食和啤酒——虽然是打了将近三折后的，封声还是开心了不少。

这么边吃边聊，过了11点，四人都有些困了。幸好外面开始放鞭炮。为了环保，B市平时自然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炮竹的，每年只在春节只几天例外，还是掐头去尾的例外——大年三十晚上十点之后才允许放烟花放鞭炮，禁令失效时间到初五半夜12点，12点一过，禁令就重新生效。七八中文最快^

机会宝贵，大家伙自然不肯轻易放弃，10点一过，外面就陆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等过了11点，简直就像突然迎来了高峰期似的，响声更是接连不断、此起彼伏。

别的不说，提神效果真是不错。

两个小辈平日里都习惯了熬夜晚睡自然不说，但是两位长辈——尤其是谭母，一看就是平时注重养生，每天晚上10点准时上床睡觉，力争在11点前深度睡眠的模范群众。虽然对两位长辈来说，春节联欢晚会上的节目算得上精彩纷呈，但是生物钟也是很难抗拒的客观因素，11点之前，就已经困得眼睛都很难睁开了。

但是11点外面鞭炮声大规模一响，谭母就瞬间精神起来，这次也不支使儿子了，自己亲自去厨房端了两打饺子皮，还有一小瓷盆饺子馅出来。谭父和谭争鸣也帮着去厨房拿菜板和盖帘，封声抢不上帮着搬运东西的活儿，只好默不作声地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空出一块地方来，大家好围坐在一起包饺子。

四人齐心协力地包了一百来个饺子，封声不禁庆幸自己的表现也没有丢人。不知不觉时针指向了12这个数字，春节联欢晚会的氛围也渐渐被推向了高潮。谭父主动拿着两挂鞭炮下楼放炮，这个活儿封声一个外人不能抢；谭母端着饺子在厨房里煮，这个活儿封声也抢不上。

封声和谭争鸣坐在客厅，借着电视和鞭炮的声音，也不显得那样尴尬或让封声不自在了。坐了一会儿，谭争鸣不知想到了什么，又主动和封声搭话，“你不帮你姑姑家放鞭炮？”

“啊？”封声怔怔地反问了一声，在外几年，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大年三十晚上要放鞭炮”这个概念了——当然别人放炮他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自己不会想着也要这样做罢了。过了半晌，才回答：“等下回去的时候在放好了……也不知道我姑父有没有留下鞭炮给我，回去还要找一下才行。”

按常理来说，这事同谭争鸣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听了封声的话后，他却蹙着眉头，深深地看了封声一眼。

封声撇过头去，假装自己在很认真地看春晚。

直到12点吃完饺子，封声才知道谭争鸣那一眼是什么意思。他吃完饺子略坐了几分钟就要穿外套回姑姑家——已经打扰了谭家二老大半个下午加一个晚上，总不好继续赖在这里不走。但是他刚一有起身的意思，谭母就忙出言阻拦。

“哎，小封啊，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啊？”

“是啊。”封声客气地回答，“叔叔阿姨早点休息，我……”

“哎，小封，你真的是太见外了。现在回去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想着都不忍心。不如就住这儿吧，家里空着一间房呢，我见天儿的收拾，一点灰都没有。”

封声惊了，他甚至瞪着大眼主动忘了谭争鸣一眼——他倒是很淡定，正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水饺收纳盒收拾餐桌上没吃饭的饺子，眼都不抬，似乎根本没听见谭母的话。求助无门，封声只好自己硬着头皮开口婉拒谭母的提议，“阿姨，我今天已经打扰您们一天了，怎么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就被谭母嗔怪地打断，“小封，你怎么这么见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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