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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教做人（第1页）

当李老大看到巫大宝他们开出去那辆面包车提前回来时，心都在滴血，心想肯定是又遇到城管了，等看到车上完好的货物，李老大并没有松一口气，反而越发地提心吊胆，东西还在，那他为什么要提前回来？难道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大宝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李老大陪着笑脸，微微弓着腰，语气小心又讨好地问道。

“哦，就是突然觉得又饿又累，”巫大宝随意地对李老大摆摆手：“今晚上加餐吧，我要多吃些肉。”在走之前再吃他一顿，走时他会温柔一点。

“好，好的，那大宝哥累了就先去休息吧。”李老大的心在滴血，用要哭不笑的表情吩咐小弟再去采购些肉回来今晚加餐，那都是他的钱啊！血汗钱啊！努力坑蒙拐骗才积攒下来的钱啊！

“对了，算日子今天是不是要培训？”走到楼梯口的巫大宝突然想起，回过头来问李老大。

李老大立马收起脸上快哭了的表情，露出职业假笑：“之前是这样安排的，大宝哥不喜欢培训的话可以马上取消。”

“没事，你上吧，我很喜欢。”大家聚在一起他就不用一个一个去抓了。

“好好好，一定准时开课。”

六点食堂准时开饭，巫大宝大快朵颐，美滋滋地吃掉最后一块红烧排骨，巫大宝将餐盘拿去后厨，张姐正在洗锅。

“张姐，我把盘子放这了，谢谢张姐，你做的饭菜很好吃。”

“你客气了，也就一般。”张姐刷锅的手顿了顿，然后不冷不淡地说道，若无其事地继续刷锅，却没有看巫大宝。张姐对巫大宝的情绪可以说是几经转变，最开始是不喜，后来觉得这孩子能吃长得又好看像她儿子，再后来又觉得好好一个孩子进了这里怪可怜的。

现在的感情就更为复杂，不理解中又带了些许畏惧，毕竟李老大他们被教训得这么惨是事实，还有不满，虽然这里不合法，但这里是张姐工作的地方，李老大是张姐亲戚，而巫大宝在张姐眼中从一个受害者变成了破坏者，他之前的讨好话在此刻的张姐想来就是对她的欺骗。

巫大宝也不在意张姐对他的态度，他在意的只是吃得够不够多，而这几天张姐给他做了很多吃的，巫大宝还挺喜欢这个中年妇女的：“张姐，今晚回家一趟吧。”

李老大疯狂咆哮：“买吃的钱都是我的！我的！你怎么不喜欢喜欢我？还天天打我，呜呜呜，还威胁我……”

“什么？”张姐一愣，转头看向巫大宝：“没事我回家干什么？明天早上你不吃早饭了？”

“今晚警察会来。”巫大宝语气轻松得就像是在说今晚的红烧排骨很好吃一样。

张姐被这句话震得两秒说不出话来，然后带着愤怒质问道：“你要报警？李老大他们有这么对不起你？这段时间你也是吃好了喝好了，不想呆走就是，何必不给人留条活路？”

“那是因为他们杀不了我打不过我。”巫大宝并没有因为张姐的质问而心虚愧疚，而是冷静地说出李老大供着他的原因。

看张姐犹带不满的样子，巫大宝突然觉得有些腻味，自己是脑子发昏了吗，跟一个愚蠢的人类说这么多：“那些被骗的人，那条河里的两条冤魂可没有活路。走不走随你，不过你别想着通风报信。”

张姐脸色一白，巫大宝怎么会知道那件事？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李老大他们打死过人，就沉在郊区的那条河底，当时除了李家两兄弟，小弟A和她，没其他人知道了。

一阵冷风从窗外吹进来，背上出了一层冷汗的张姐打了个寒颤，猛地回过神来，巫大宝已经走了，空荡荡的食堂里就她一个人，窗外的风格外的大，吹得呜呜作响，仿佛冤魂索命的哭泣。

之前死的那两人也才十□□岁，是一对私奔出来的情侣，因为不听话，男的被李老大他们失手打死，女的是逃跑的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摔断了脖子，两人死得不明不白，连尸体都被扔进河里喂鱼，是不是真的有冤魂留在这里等着伸冤的一天？

张姐越想越怕，匆匆收拾好厨房回了寝室犹豫着许久，还是准备回家，虽然她没有参与诈骗、没有参与杀人，但是在这里呆了这么久又怎么能说完全青白，跟传销一起被抓进派出所再出来，不管有事没事名声都不好，更何况她还有个在读书的儿子。

张姐拿上自己的随身物品就想离开，可是又想到李家两兄弟，这两兄弟可以说是她看着长大的，有些亲戚关系，她犹豫着要不要跟李老大说巫大宝要报警的事，抬头却看到巫大宝坐在三楼栏杆上，目光冷漠地看着她。

那一瞬间，张姐知道，如果自己去报信，巫大宝会连她一起解决。她匆匆低下头，甚至是小跑着离开这栋楼。

那真的是一个人吗？张姐心中泛起恐惧的疑惑，好像永远填不满的胃、吃下什么药都没事、李老大想尽办法也杀不死……

张姐一口气跑下长长的阶梯，穿过黑黢黢的桥洞，直到回头再也看不到那栋楼，直到身边灯火辉煌行人渐多才撑着膝盖喘气。

巫大宝那个眼神吓得她不敢去找李老大，但张姐也狠不下心就这么丢下李老大他们不管，终是哆嗦着手拿出手机给李老大发了信息，希望他看到信息带着李老三赶紧离开！

但张姐不知道这条信息已经晚了，有些人总是在作死的边缘不断试探。

李老大草草吃了点东西就回了自己房间备课，他文化程度其实并不高，所以格外享受这种被其他人尊敬给别人上课的优越感，但这一次去上课，心情就像去上坟，他不明白每次上课都嗑瓜子的巫大宝为什么会想让他上课，难道是怀念课堂上偷吃的氛围？

李老大换好自己的白衬衫黑西裤，拿着笔记本心情沉重地走出房门，打开门却看到巫大宝以一种危险的姿势坐在栏杆上，栏杆那么窄，巫大宝手里拿着瓜子没有扶着栏杆，脚也随意地垂在空中，脚上挂着的人字拖在风中一晃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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