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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她甚是嚣张（第2页）

想起来，此前苏言筱也时常借着旁的男子来惹他心情不好，故意逗他，看他黑下脸，很有成就感似的。

那时候她分外猖狂，嘴上说着喜欢他，却与别的男子学射箭、骑马、锤丸，桩桩件件都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晃荡荡，把他给惹恼了，还怪他脾气差不好好与人相处？

那个时候的苏言筱，赵泠真的很想敲死她，看看她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说起来，明明是她拽着自己不放手，明明是她说的喜欢自己，她在他面前却没有一丁点的羞赧与委曲求全或迎合，反而很大胆嚣张，惹他生气是一把好手，看他生气是她当时的乐趣之一。

赵泠是学不来的，这辈子都学不来她这独一份的嚣张。

虽然她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至少比以往要懂事不少，很少惹他生气了。

赵泠将她扬起的手腕轻轻压下，道：“你身上的伤有些重，可能淤血不散伤到筋骨了，我不能随便给你上药，回府后，你得看大夫，谨遵医嘱，知不知道？”

“知道。”苏言筱点头。

赵泠静静地看着她喝剩下的半盏茶，也不知道苏言筱她知不知道，刚才她嘴边酸酸地挂着的“碎云娘子”其实与她阿姊有密切的联系，而且那个碎云娘子昨天白日所举，其实也并非意外。

昨日，赵泠本意是想要去询问那个被苏言筱救起的女伎碎云娘子关于苏言筱被劫掳之事，不料却看到苏言筱阿姊苏言簌带着帷帽，进了杨柳斜街，并急匆匆入了妓馆，先她一步见了碎云娘子。

苏言簌见了那碎云娘子，二话不说，迎面就打了那碎云娘子一巴掌，并压低声，怒道：“王成要对阿筱下手，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不告诉也就罢了，你还要引她入局！要不是为了救你，阿筱怎么可能会被当街劫走！”

碎云娘子是王成在凝画浮脂馆里养着的一个女伎，替王成伺候那些官场贵客，或是传递消息等，王成的事，这位碎云娘子多少知道一些。

而苏言筱被劫掳一事，碎云娘子或许知道，但赵泠认为，绝对不是王成让碎云故意引苏言筱入那乱蹄之中的，因为王成并不会预料到苏言筱会去救人。

比起用人引苏言筱入局，还不如直接乱蹄踏去，快狠且准，何必多此一举。

“我没有想要引苏通判入那乱蹄之中。”碎云娘子道。

赵泠认为得没错。

碎云娘子一手捂着红肿的侧脸，一手撑着桌面，与苏言簌解释道：“王成要劫掳苏通判的事，我也是当日才知道的，我赶去闹市时，见你与苏通判正在说话，我不敢上前，那些马奔来的时候，我明明趁乱把苏通判挤到人群里了，哪里想到她会来救我？”

“她就是这样的！阿筱就是这样的！”苏言簌似在怒吼一般，半蹲下来，眼底蓄满泪，啜泣着，断断续续道：“她怎么可能不去救你……她怎么会……阿爹她没救下来，她怎么可能不去救你……”

碎云忙半蹲下来，抚着苏言簌的后背，宽慰道：“苏二娘子，你别慌，我听王成的人说，苏通判是被送去了赵知州府上，两人好歹都是同僚，赵知州应该不会对苏通判怎么样的。”

她蹲下时候，赵泠看到了碎云娘子桌上一个建盏——那个建盏赵泠在苏府见过，就是那日苏言筱捧出来一摞杯盏里的成色较好的兔毫斑建盏，连破的口子都一模一样。

如此看来，碎云与苏言簌来往许久了。

此前苏言簌接济穷苦之人，是为了苏言筱在百姓中的好名声，那这一次她与碎云来往，又是为何？又是为了苏言筱？

仅凭着两人之间寥寥的几句话，赵泠听不出来苏言簌的意图，便派宋湉湉继续盯着。

“一会儿你阿姊可能来接你，喝完茶你便可以走了。”赵泠道，给她手边的木叶盏里又添了些清茶润润喉咙。

“你去拿银勺来。”苏言筱伏着喝茶太累，直起腰，手抖着，接过赵泠手中轻便的银勺，舀起一勺，一口一口喝起来。

不过一会儿，天还没有亮，下人来前来通传，果然是苏言簌亲自来接她回府。

苏言筱只穿着罗绢白袜，被婢女们扶着上了马车。苏言簌转身接过赵泠递过来的她的皂靴，福了福身子道谢后，也上了马车走了。

赵泠看着马车走远，转身回府。苏言筱现在不知道，不代表她以后不知道。

碎云娘子与王成的关系，苏言筱是知道的，而碎云娘子出现在闹市之中还乱入马蹄之下，苏言筱本就觉得太过巧合，她定然会去查探。

所以，即使赵泠不告诉苏言筱，她也会从碎云娘子这里慢慢查到她与苏言簌的关系。

回府的三日后，她便自己查出来了，听宋恬恬带来的消息是，她没让杨也遇去查而是自己拖着一瘸一拐的身子，亲自去查出来的。

然后，伤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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