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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五章（第2页）

他开始频频出入黑泽宅邸，从不走正门，能翻墙就不爬洞，能爬树就不走门，见过几次千早在和室修行，就搞出各种动静让她没法修行，开了门出来被他拽着又翻墙出去。

黑泽宅邸位置在郊区靠近市区的中界线上，可以眺望到轨道上经过的列车，太宰治有此带着少女就跑到了那边去，穿过苍翠的田野，在夏日的暮色里顶着滚烫的热浪，闻着泥土混和庄稼的浓烈气息，牵着手从中间穿梭过去，抵达轨道后他先躺了下去，然后笑着跟少女说：“据说卧轨自杀的人，身体断成两截后，其实还是会动，你站在那看着，证明一下是不是真的。”

“那不如回家，我用太刀砍断你的腰，这样还快点。”千早露出了’你怕不是在逗我‘的表情，这让她有些冷艳的脸生动多了。

太宰治便嫌弃的撇了撇嘴：“千早酱那点力气，我怕砍到一半刀就卡在我脊椎骨上，那我多可怜。”

“列车看到你就会拉急刹车，车上的人说不定会因为惯性摔得头破血流，他们才更可怜。”千早说着就来拽他，皱着眉十分不快的说着：“行了别闹了，快起来了，你不觉得烫吗？”

太宰治就像神经粗似的突然跳了起来：“烫烫烫烫烫……！”

千早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跳来跳去，然后这人身子一歪惊叫一声：“哎呀……！”

“怎么了？”她跨过去靠近他，低头看就发现这人的脚卡在了铁轨跟石板之间：“你等会……“

她蹲下去仔细察看，他也跟着弯下腰来，两颗脑袋挨得太近，他的呼吸都扑在了她的耳边，温热又瘙痒：“怎么办？”

“你试着脱掉鞋子？”千早不自然地把刘海别到耳后，试图借这样的方式掩饰自己耳朵瘙痒的别扭。

太宰治扭了扭脚，痛得皱眉：“不行，脱不掉……“

像是破屋逢雨祸不单行，他们正研究怎么拯救这被卡住的脚，远处带起了一阵的铁轨的震动，千早偏头看了眼，顿时急出了一头汗，伸手就去扳他的小腿，又去扒拉石板下的碎石头。

他看一看那地平线上冒头出来不断靠近的列车，推一把千早的肩膀：“千早酱你走吧。”

“闭嘴。”千早觉得手指头有些辣痛，也没注意看，只皱着眉想如果石板边沿的几块石头能挖松，这人的家大概还有救。

铁轨的震动感越发明显，再远一点的通行道上传来的警示铃声。

太宰治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背对着他挖掘什么的少女，某一刻少女似乎惊喜的欢呼了一声，然后他感觉到脚踝的压迫感减弱了，下一刻那少女满脸欢喜地转过身举着手里一块泥泞的石块冲他笑：“快自己动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她沾着泥土混着血的手上，而后他如她所言的动了。

他拥抱著少女朝铁轨外扑倒，几秒后列车快速掠过身后带起的罡风从他头顶上吹过，而他抱着怀里的少女跌落在一大片蒲公英丛中，扬起纷纷扬扬细碎的蒲公英小伞扑天盖地包围了他们。

“阿治……你压得我呼吸不上来了……“她有些低喘的说着话，声音软软的却不甜腻。

他在她脖颈蹭了蹭，感觉她浑身忽然僵硬，便忍不住笑了一声，慢慢爬起来，掏出了手帕抓过她的手：“明明可以扔下我自己走的啊，千早酱真笨啊。”

她却因为他的话而觉得很难理解似的歪了歪脑袋：“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怎么可能丢下你自己走啊，我走了你就要死啦笨蛋！”

“呀~那不就正好如我所愿~”他笑起来看向她，鸢色的眼瞳在昏红的余晖晕染下反射出了大漠夕阳红的寂寥。

千早踹了他一脚，看他疼的掉眼泪，却并不觉得高兴地依旧瞪着他：“才不会如你所愿，你死不掉的，我才不会让你死咧！”

“诶~~不要这样啊，我想舒服又不给人添麻烦的赴死啊~”太宰咏叹调似的说这话，一副深受困扰的苦恼着看她；“我们关系那么好，你难道不该帮我实现愿望吗？”

千早气得去揪他的耳朵：“就是关系好才不会看着你去死啊！”

“疼疼疼……！千早酱好暴力啊QAQ”

“真是的，干嘛老想着去死啊！？”她没好气的松开手瞪着他。

他便笑了起来，眼瞳越发泛着不详未现的红晕，像极了月蚀：“那么，为什么要活着呢？”

“因为明天早上也许会吃喜欢的蟹黄汤包，蝶子喜欢咬你的绷带，我想带你去游乐园看鬼屋，冬天去箱根泡温泉尝一尝传说中的温泉蛋……“千早理所当然的口吻和那坚定的眼眸在无形中化成了锁链爬到了他身上，少女在夜色来临前披着最后的余晖对他微笑，那如海般深邃的眼眸倾泻出了温柔的海水将他淹没；“所以你要活着啊，死了的话，这些可就都没有了哦阿治。”

*

灰白色之间偶尔会炸开绚烂的火光，轰鸣声密集得他几乎听不太清还有没有那意外的声音，只是抿着唇仔细分辨着每一次爆破声相距的间隔，每一次爆破的地点分布差多少。

演算着对面敌军的分布，然后确认自己得手的概率，这可比和中也打的那场龙头战更耗费心神，因为他没有任何战力，他只有他自己，和他心里的那束微弱的光。

“……死在这里的话，就没机会跟千早一起泡温泉了呀……“他咕哝着抓起了手榴弹朝预计算的方位抛去，差点被对面的狙击手爆了头，子弹擦着他的眉骨过去，他甚至没空去擦掉流进眼睛的血，极快地翻滚着抱着枪滚进另一边的深沟里，然后对着无线电里说出自己判断的狙击手方位：“十点方向！”

半小时后他和自己的队友们会合了，个个都比他高大健壮的外国人围着他，太宰不冷不热的笑着应付几句，抓着绷带跟药品猫进一片废墟，借着破损窗户外营地的火光，面无表情的给自己整理伤口。

要是留下疤痕，回去以后千早看到了会心疼的……啊啊难道自己回去前最好先去趟泰国做个去除疤痕整形手术比较好吗？

耳朵里还残留着炸弹爆开的轰鸣，他在口袋里摸出了压缩饼干，就着半壶冰凉的水胡乱咀嚼着咽下去，就当是她做的曲奇饼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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