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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我的目的就是激怒他们口中的那位大人,好能从这梦中醒来。
不过当我梦醒这一切都会消失了吧,宛如父亲一般存在的老师也就不复存在了。
“你,为什么放不下人类的那一面?”
黑死牟先生忽然反过来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在脑海里回味他的那句提问,须臾后,才在他手心里慢慢写下我的回答。
【老师很久没看过了吧,雨后的彩虹。
还能想起来吗?】
“……有些印象。”
【我记得很清楚,雨后水色的天空,从太阳边缘慢慢晕开的近似紫色,又仿佛深蓝,而后越靠近太阳越是如虹,一层层像极了书上画着的公主穿的十二单。
老人们总说看到彩虹许愿的话,就一定会实现。】
“似乎是有这样的说法……但都是骗人的。”
【不会,我觉得是真的。】
他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似的转动了那六只眼珠将视线凝聚在我脸上,尽管没有说什么,却是无声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第一个愿望是哥哥能有时间陪我做纸鸢,他实现了。
第二个愿望是恋雪姐姐身体能有天完全好起来,也实现了。
第三个愿望是哥哥能顺利娶到香苗姐姐,还是实现了。
第四个愿望希望狛治不要再跟我抬杠,这个没来得及实现,不过我想等我回到家以后,我可以试着不跟他顶嘴,那就也算实现了。
彩虹许愿是真的,我想要许好多的愿望,所以我不愿意作为鬼而存在,鬼是没有办法对着彩虹许愿的。】
先生久久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沉默着再一次摸了摸我的头。
那之后我没有再问问题,沉默到困时,就靠着身后的箱壁合上眼沉沉睡去,醒时似乎是到了可以修整的地方,我随着先生下了牛车,天边已经翻了鱼肚白,日出近在眼前,我已经好久没有看过那火红的圆球从天边一跃而起的绚烂壮丽模样。
以往在家时总觉得不想天亮,天一亮就要起床跟着哥哥一起修行,哪怕不需要我真的能文能武,一些基本功强身健体也是好事,所以母亲也会跟着父亲要求我必须早起跟着师兄们一起修行。
没想到有一日在梦里,我反而开始渴望着目睹日出,即便那意味着就要起来了,要做很多事,也想要沐浴在那日光下。
抵达目的地是在第四日的夜半,从牛车下来前先听到了一把悦耳甜美的声音在同先生打招呼,大约是关系熟稔,那女子称呼先生:“黑桑,许久不见。”
我听这个称呼是有些愣住,要不是无法说话,我就想问一问先生了,您原来真的姓黑啊?
我一直觉得黑死牟是先生的一个称号,真实姓名另有别的,或许等我学业有所精进的时候,能借着奖励的机会同他询问。
结果,居然,真的是姓黑?
在我震惊于先生的姓氏时,那位美艳如花般温婉柔美的女子看到了我,似乎是并不知晓我会来一般,打量了我一番后开口询问道:“这位小姐是……”
先生不疾不徐地说道:“七海,我学生,那位大人希望你给她检查一番,看看是否具备了血鬼术,以及,她到底吃什么。”
“诶?”那女子像是感到诧异似的微微睁大了双眼,再一次看向我时目光带上了几分狐疑,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黑死牟先生的声音阻断了。
“明日再看,已经很晚了,你不同我们,该休息了。”
那女子微怔后露出了柔柔的笑容,好似月下盛放的花,清雅温婉,说话的声音也越发温柔:“我还好,你不用这么担心我……不过我以为只有你来了,只收拾了你从前住的房间,带回去后需要等上……”
“她和我同住。”先生平缓的说道;“不必特地在打扫另一间起居室了,她尚有许多不足,我需要时刻盯着才稳妥。”
不能说话的我一直沉默的跟在先生身侧听着,但突然那位女士应该是朝着我提出了问题,因为她说:“小姑娘一直不说话,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如果是不想跟黑桑一起住,跟我倒也是可以的哦……”
“七海不能言语。”
“诶……这样啊,抱歉啊,是天生的吗,还是什么意外导致的,我毕竟是医者,对鬼的研究也有些年头了,或许能替你医治。”
先生偏头看了看我,我还是有些茫然,只能跟他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先生又转过了头去,语气一如既往得不冷不热道:“不必了,那位大人并没有这样的指示,本泽小姐只需要按照我说的给她检查就好。”
诶?
人家称呼老师黑桑,老师却称呼对方本泽小姐?
这关系怎么听起来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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