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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死局（第2页）

泪落在他的脸庞，他依然沉睡。

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那个叫做“肝肠寸断”的词，是什么意思。

“灵汐。”天君的声音。

灵汐抬头，看着天君，抱着最后一点点希望。

“天宫一定会为九宸报仇。”一向平和的天君，这话说得竟也咬牙切齿。

报仇？这不是灵汐想听到的。她不要报仇，她要她的九宸醒过来，她要他看看今晚的月亮，她要他和自己一起看今后年年岁岁的月亮。

灵汐看向天尊。天尊一直没有说话，就在那里站着，银髯白发失了往日光华，双眸中精光不再，落寞而绝望。七八中文最快^

“药王，你有办法的，是不是？是不是？”灵汐回身寻药王。

“灵汐上神，我……”药王迟疑。

“他没有死，对不对？”灵汐见药王迟疑，似看到了一线生机，“魔君都没有将他杀死，他神魂俱灭都可以苏醒。他一定可以撑过去的。对不对？”

“灵汐上神，神尊他，虽元神未散，气海犹存……”药王咬了咬牙，说，“但是，他石心周边血脉本就未愈，先前似又有万鬼怪咬噬之迹，如今又被施了术法的千万根荆棘藤刺所损，加之烛阴妖气侵入周身要穴……实难……实难回天。”

此话一出，旁边的玉梨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青瑶和十三都掩袖抹泪。天君长叹。天尊身体晃动，被天君扶住。药王此话，在场的人显已知悉，只是再听一遍，依然悲恸不减。

灵汐呆在当地，身子软了下去，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落在九宸给她的那件新衣上。

“灵汐！”青瑶来到她身边，抓着她手，看着她空洞的眼神，轻声说，“灵汐，你振作一点。你还有我，有承宴，有你母亲，还有……你和神尊的孩子。”

青瑶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在场众人的耳中。他们显然都还不知。灵汐使那凤凰力，脱力晕厥，回来后，青瑶为她诊治，看出了她的喜脉。她和神尊尚未成婚，神尊又……所以青瑶便未向众人提起。但眼见灵汐伤心欲绝，恐她一时生了轻生之念，想想这消息对天君和天尊必也是个安慰，索性便说出来了。

灵汐一下没反应过来，声音虚弱地问，“师姐，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有了和神尊的孩子。”青瑶对她笑笑，捏了捏她手。

灵汐忽然想起小菊和于嫂在院子里的对话。“当真？”

“嗯。”青瑶点了点头。

灵汐空洞的眼中亮起一丝微光，泪水却又滚滚而下。她想起九宸谈起孩子时殷殷期盼的笑容；想起他放在从极渊的小剑箱；想起他温柔地抱住自己，在耳畔说，“咱俩的孩子，我喜欢”……

十三递来手帕给青瑶。青瑶为灵汐拭了拭嘴角的血迹。

“青瑶医官，你可确定？”天君说。

青瑶看了看天君，见他身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天尊，眼中也露出期待，认认真真地说，“回天君，青瑶确定。灵汐已有孕近两月了。”

青瑶带来的这个消息像一阵清风，吹散了几分殿中的死气。天君和天尊布满阴霾的脸上显出一丝宽慰的神色。就连玉梨，似也是欣慰大于酸涩。

若在他时，灵汐一定会羞得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但此时，她只深深地望着九宸沉睡的面庞，心中不住地唤他的名字。痛苦分毫未减，却忽然觉得有了些力气。

“元神未散，气海犹存。药王，既如此，还有希望，是不是？是不是？”

“这，心脉无法愈合，只是……时日问题……”药王此时深恨自己的神职，所有绝望的消息都得由他来道出。

灵汐又一次颓坐下去。孩子……九宸，没有你，我没有面对这孩子的勇气，我没有面对余下来漫漫神生的勇气……九宸，你不要睡了，好不好？

“灵汐，”青瑶说，“我扶你回房休息吧。”

灵汐呆坐在那里，没有丝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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