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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鱼肠小试（第1页）

言心经历荆水寒这么一提醒，总算是反应了过来，木案上的汤菜虽然简单，但却浓香扑鼻。

中间的一个大陶瓷盆，盛满了热气腾腾、汤汁雪白的炖麂子腿，单看这麂子腿，就让人有一种忍不住饕餮而食的感觉。旁边四的四个小碗，却是四种不同的素菜，分别是韭菜、小白菜、荆芥与一种不知名的野菜。

另外在案边，还有两个小铜碗，分别装着红亮的老秦地紫林醋与黄亮的杞地大蒜泥。

旁边还有一个大竹筐，里面装着四五张白面大饼。

“嗯，还不错嘛，没想到麂子炖也可以那么好吃。”言心看了一眼小铜鼎里面鲜嫩可口的麂子炖，抄起筷子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言心感慨道“今天出猎也不是白出的力啊。”而后拿着碗筷便要开吃，突然间意识到荆水寒已经在身边陪自己站了半天了，便尴尬笑笑“水寒，也一起来吃吧，你从下午到现在，不也是没怎么吃饭吗？”

其实，在这一年的生活中，言心已经将荆水寒默认为了朋友的存在，从来没有将其真正意义上作为女仆，荆水寒对言心的照顾，言心虽然没有说，但也心知肚明，默默记下。

“唔，少爷，您还是先用餐吧，我待您用完后收拾一下再吃。”荆水寒看着他。

“一起来吧，别饿着了。”说罢，言心站起来将她拉到木案的对面。荆水寒也不好再过扭捏，便一起坐下陪同言心用餐了。

荆水寒指着大陶盆道“少爷，家主特意吩咐过，这麂子炖与蒜泥米醋调和，就着饼大口吃味美无比。试试？上手，筷子不方便。”

言心按照荆水寒的吩咐，如法炮制，直接用手撕开一大块麂子肉，就着烧饼一口咬下。

原以为会很腻，不料吞下一口，却是满口浓郁的肉香！不禁食欲大振，一阵撕扯拉拽，吃得嘴角满是油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殷殷冒出。

见状，荆水寒递过一张方巾，言心接过擦了擦额头上的大汗与嘴角的油渍，悠然自得道“麂子的本味本色，父亲能如此完美的保留下来，也是极其不易了。不知道若是母亲知道今天我这种吃法，会不会气的打我两下？”

相比于言心的狼吞虎咽，荆水寒的吃法便要文雅的多了，虽然也是上手，但她却吃的有滋有味。

纤细修长的手指撕扯麂子时并没有言心那般粗鲁，反而有些从容不迫，因此，当言心满头大汗淋漓、嘴角粘糊糊的都是油渍时，荆水寒也只不过是手上沾了些许麂子炖的油罢了，额头上竟未出一丝汗珠。

见言心吃的狼狈，荆水寒笑到“少爷倒是吃的饕餮了，只怕觉得有少许油腻吧？你看，这四道菜都是家主用最本色的做法，开水里一过，蒜醋一撒，保存了这些菜的原汁原味。

这盆菜，是西域的苜蓿，吃起来鲜嫩无比，少爷要不要尝尝？”

言心对韭菜、葵菜与小白菜原本很熟悉，正在寻思这最后一种菜到底叫什么名字。

听荆水寒这么一说，言心即刻夹了一口苜蓿放入嘴里。只觉得一股泥土味与微微的青草甘甜传来，刚刚嘴里还残存的些许麂子的腻味，现在却已经全部消失了一般。

口中仅存的，是苜蓿那种清新淡雅的味道，少许甘甜更是唇齿流连。

“水寒，你当初是为什么要来我们言家当女仆呢？”言心嘴里咀嚼着清香的苜蓿，突兀问道。

荆水寒怔了一下，转而反问道“少爷为何要问这个？”

“没什么，只是觉得向你怎么好的姑娘，无论如何也应当是一个大家闺秀罢了。”言心摆摆手，并没有执意问下去。

“嗯，”听见言心的赞美，荆水寒不禁脸颊微红。随后收拾了一下狼狈不堪的木案，对着言心说“既然公子已经用完餐了，那我就不多留了。公子还要早点歇息吧，明天老爷邀请了长安城里赫赫有名的五大世家里的人，说是趁着年岁到来之前做一桌宴席，大家一起聚一聚。”

“哦？明天我爹亲自下厨吗？”言心站起来问道。

“嗯啊，明天据说言家主会用上最好的食材，以鱼肠剑为菜刀，做一桌宫廷级别的宴席呢。”

言心听罢，不由感慨一番“当初天下赫赫威名的鱼肠剑，今天却被用来当菜刀，不知道欧冶子知道后，会不会把鼻子气歪。”

荆水寒笑到“或许吧，那公子早点睡喽，明早别忘了给言夫人请安。”

“哦，知道了，你回去吧。”言心应和道。

经过这一年的摸索，言心已经彻底摸熟了言府的一切建筑与长安城的格局。

先说言府，言府分为正堂、北阁、东苑、西园、南楼与正中间的迎宾馆六大部分组成。正堂是言家各家老的议事区，但凡有家族之事，需先由家老们决议，再由家主言哲来决断。

北阁是言家作为世家的根本所在，也就是言家的门客区，一共是两百四十门客，每人都是江湖上曾经风云一时的剑客或学富五车的儒生。一旦家族有重大行动，往往在家丁出手前，就已经被门客所摆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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