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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20交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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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慕军和杨氏三兄弟、秦永顺、格拉回到驻地。对于杨氏三兄弟、秦永顺和格拉的加入，众人非常喜欢，问长问短。对于秦永顺的病好得这么快，老崔头特别高兴。也有人问他们怕不怕打仗，还告诫他们今后可能会有危险。这些小伙子都说没事，因为他们以前也是在风口浪尖上讨生活的，早就把生死置于度外。杨老板说的不是醉话。他是深思熟虑的。杨老板其实已经决定告别以前的船运生涯，连租的船都归还给船家，就是想结束这种不生不死的生活。

杨老板以为自己已经老了，也无所谓了。但是，他决不希望他的后代还像他那样生活着。这一路上走来，他认定黎慕军他们是可以信赖和依靠的，他决定让孩子们跟着黎慕军走，这也是这个老实人一生最大的赌博，也是他第一次做这么大的决定。对于穷苦的人来说，生活环境和生活方式的改变多数未必是坏事，通常，他们失去的只是悲惨和苦难，他们得到的可能是新世界。这种对新世界的憧憬，会极大地激发他们的能力和意志。

对于杨老板的决定，杨氏三兄弟、秦永顺、格拉都拍手叫好。感到他们自己在做一件神圣的事，感到黎慕军他们是可以绝对依靠的。为此，他们不怕任何艰难险阻，也不惜牺牲自己，只要他们认定是值得的。他们决不后悔，就像开弓的箭，一发出就永不回头。这些新鲜血液的加入，使得原本生气的队伍更加有活力。大家马上投入紧张的点货和搬运的工作中。不一会，郭林带着侦察的两个班回来了。看见大家在忙碌着，他们顾不上一天的劳累，也积极投入了搬运。

黎慕军先吩咐把米全部搬进大庙。盐、糖和油按协议上的数目留下。剩余的盐、糖和油，也全都搬进大庙的殿堂堆放好。由于烟叶原料算是“轻泡货”，体积较大，黎慕军命令把那半船的煤也运上岸，并把这一只驳船的船舱打扫的干干净净，以便于装运烟草原料。这些煤弄得大家够呛，但还是坚持把它搞完。看着大伙高涨的热情和一张张黑呼呼的脸，黎慕军笑着叫老崔头多烧些热水，让大家好好洗一洗。第二天，杨老板来了。杨老板看着大家这么齐心，又一次感到自己把孩子们交对了地方。突然，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他对众人说：“我叫杨耀宗，今后你们再也不能叫我杨老板了，我的儿子，侄子，外甥和格拉都是队上的人了，我也是你们中的一分子啦，你们就得叫我大名杨耀宗，光耀的耀，祖宗的宗，光耀祖宗嚒，很好记的。一言为定啊！”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人群中有人就开始调侃了：“杨老板，你今天怎么啦，干吗这么文皱皱啊？”“啊，你还叫我杨老板，叫杨耀宗。”“哈，哈，哈……”稍微休息一下，军官们集中开会商议，黎慕军请杨耀宗也列席参加。第一个议事内容是队伍的重新调整。队伍分成两路，船队还是由黎得水带领，押运的任务由一班、二班和五班负责。由于每条驳船至少为三个人手，大家商议的结果，最好明天再在当地招一些散兄弟充实一下，人数不必太多，但要精干些，报酬可以多些，具体人员就由黎得水和杨耀宗定夺。郭林，李刚常，严力归，老崔和其余三个伙房伙记留下，和其余的三个班一起，跟随黎慕军继续在大庸寻找朱中安。

新加入的五个年轻人，因为格拉对大庸地形非常熟悉，让他作为队伍的向导，其余四个年轻人分别派到三个班里，和士兵一起边学边干。重要的是让他们学会遵守纪律，服从命令，注意保守机密。杨耀宗告诉大家，格拉不但是个好“拦头”，水上功夫好，他陆上功夫也不差，他还是一个好猎手，他有很丰富的野外生活的经验，他的枪法也是好数的。杨耀宗也希望大家对他的孩子们严格些，让他们早了成为合格的战士。黎慕军决定杨耀宗和乌海老爹跟拖轮一起走，他们俩丰富的水上航行经验也是一笔很宝贵的财富。有了他们的指引，船队可以走的更安全、更稳当。谈到这儿，黎慕军指着杨耀宗，笑着对黄金忠说：“船上有了他和乌海老爹，再加上周而成，足够可以了。你要愿意留下来也好。”

黄金忠不假思索地回答：“我愿意留下来，我想我能为找寻朱中安多出一点力吧！”随后，郭林和三班长柳金，四班长林海光即向黎慕军汇报今天去天门山侦察之事。郭林告诉众人，从驻地到天门山的路况尚可，步行一个时辰就可找到上山的路。“今天我们在山坡上看到了天门山寺，寺中主持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像是个得道高僧，当我们向他打听天门山是否有天门书院时，他不置可否。他告诉我们，这么若大个天门山，藏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事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太多太多。其中最有名的四大古谜，代代相传，至今没有人能破解。一是天门洞开之谜，二是鬼谷子显影之谜，三是山顶翻水之谜，四是野佛藏宝之谜。”

因此，当他了解郭林他们想在天门山中找人，主持笑着说在这个奇山中不要说藏一个人，就是藏一千个人，只要他们不想出来，谁都没办法。可是当郭林说出朱中安的大名时，这位老主持的脸色有点变色了，不过，很快他就恢复了镇定，没多久他就告辞了。看来这位老和尚是个知情人，不过，要从他嘴里要讨个明白，非得下些真工夫才行。

第二天清晨，船队稍事整理，就向后坪进发了。后坪的码头上，人头簇拥。南洋公司的黄男泉和周东，商界的罗老板等人，以及准备就绪的力夫们都早早等候在此了。第一件事是卸货，因为大家都很注重这担生意，人心很齐。在黄男泉和黎得水井井有条的安排下，近五千袋的盐糖，一千八百多缸的油，很快开始了卸货。有的装到小木船上，有的一上岸就让候在那儿的各种车辆载走，来不及运走有的也整整齐齐的堆好。点数的，收筹的，吆喝的，杂而不乱，不到半天工夫，三条驳船的货就卸完了。整个过程中，货品没有丝毫损坏。船队为了怕有损耗，还特有备份的货品，现在超出合同的这些备货也都奉送给商客，这意外的收获让商客们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这是一个民风剽悍却兼有淳朴的地区，人们重利更重情义。就生意而言，这批货不但价格优惠，质量优良，数量非但没有短斤少两，黎慕军还这么为人设身处地考虑了损耗量，的确和斤斤计较、小家子气的普通商贩不同。

黎慕军他们不是商人，所以他们在蝇头小利上的不屑，反而体现了最高明的商业技巧。那些商客对黎慕军的信任更高了，对烟叶的买卖也更放心了。想到一笔生意两头赚，大庸的商客笑开怀，桑植和永顺的商客也喜笑颜开了。吃过午饭开始装货，由于有五条驳船而不是四条船可以装货，那三千担烟叶装载的难度就大大降低了。一般的船装“轻泡货”非得装的满天高，可这样一来，装运和航运的难度也加大了。黎慕军他们宁可多撤清半条煤船，辛苦了自己，可是对于快速装货，对于安全航运却提供了大大的方便。

三千担烟叶不到两个时辰就装载完毕，在众人盖油布时，黄男泉把一个皮箱给了黎慕军。皮箱里的钱有银票，也有大洋。这好不容易凑齐的两万元钱，把个箱子装得沉甸甸的。黎慕军把黎得水介绍给黄男泉，告诉他，这就是船队的首领，黎慕军还悄悄地把自己和黎得水的真实身份告诉他。黄男泉很是惊讶，也很心定了。有正规军保驾护航，那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哪！下面就是商客们为船队饯行了。黄男泉举起了酒杯向黎慕军和黎得水致意，他嘱咐周东要好好跟着黎慕军，有事和大家多商量。他希望周东尽快赶到慈利打电报通知汉口南洋公司（后坪此时还未通电报），做好接货的各项准备工作；他自己一到汉口，也会打电报到慈利的。酒席很快就结束了，罗老板和黄男泉，周东等人上了拖轮。黎慕军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乌海老爹和周而成已经站在驾驶舱里。黎慕军向乌海老爹问好，老人家非常高兴，他说他没想到自己在有生之年还能驾驶火轮，太满意啦。杨耀宗其实是最辛劳的，在大家忙碌时，他已经把散水手安排妥当。都是些熟悉的人，给的工钱也大，都愿意去，所以很快就选了七、八个。

经黎得水审定七人，分插到五只条驳船上。这样一来，加上原来每船的两个士兵，每只驳船有三个人手，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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