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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器伸手拍范航肩膀嗔他:“你两就矫情吧。”
范航点头轻笑不语,他和锄离都是晚上在屋里默默对唱,不出声也不做大动作的。
司南雪感慨地对安空景说:“你这些徒弟都成材了。”
安空景舒一口气说:“还得靠自己悟,人间百般苦,苦中能乐就是角儿了。”
司徒博听完这话回头看师父和司师父两位长辈,五十载春秋已过,他们各自的徒弟也算是都有着落,两人怎么还是......
司徒博将范航和宋之器叫出去,将当年往事讲了出来,范航和宋之器都惊得瞪大眼睛。
“这是真的?”锄离从外面进来正听见司徒博的话,惊得不敢置信,竟然还有这事?
司徒博点头:“真的。”
锄离和范航对看,心里都道:“原来师父当年竟是这样?”
司南雪和安空景都是当时红透天的名角,行里前辈也极力撮合,两人心生爱慕就在饭桌上点头同意了。
两人合作的消息放出去后人们都翘首以待,人人都说“天作之合”,可就因这场《武家坡》,两人彻底断了情缘。
司南雪在对着安空景唱时突然笑了出来,安空景一皱眉也唱不下去了,弦子声不断台上却一声不发,一句唱词没有,羞住王宝钏,哑了薛平贵。
底下观众知道这两人关系,都站起来起哄,拍手叫好,说他们唱出真情来了。
两人心里别扭,都觉尴尬,下台后两人坐在卸妆间背对着卸妆,谁也不说话,从镜子里看对方背影。司南雪先卸完妆走了,两人就这么断了。
无论是外行还是内行都觉得奇怪,弄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分开了。
范航和锄离听完司徒博的讲述,也想不明白实在猜不透,这明明什么也没发生啊?
司徒博提议邀两位老人一起吃个饭,解释清楚。
可这什么误会也没有,两位老人这么多年也是挚友,解释什么呢?
宋之器疑惑地问:“怎么开口跟师父说呢?”
司徒博叹气,摆手让他们先散了,自己再想想这事。
十
赵师父提着京胡往外面走,顺嘴对范航说:“今天不唱。”
“又不唱?”范航问。
“嗯,就卖出两三张票。”赵师父急匆匆走了,他要接孙女放学去看电影。
戏园来来回回只他们几个支撑,安空景与司南雪都说自己扮妆不好看,摆手不再登台了。
“前路后继”杂堆在心头,见台下人越来越少,司徒博和范航愁得叹气。
司徒博也就暂且搁置让两位师父“冰释前嫌”的事。
他们几人愁得心里发慌,戏行不景气,就是你唱得再好也没人来听。
繁华落幕,余香仍在却无人嗅。
一代代人衰落下去,底下的观众双鬓泛白,手拄拐迈步艰难。
可台上唱的人才二十啷当岁,可这“二十啷当岁”再唱下去后呢?
台上也空,台下也空?
范航心里不禁犯愁“等这一代人过后,我们也就三十多岁,那这台下不是空空如也了吗?”
一想到这范航和司徒博就坐在戏台上发愁,两人对着台下的空座位叹气。
两人可心思想出路,却都是空使力气,丝毫扭转不了局面。
眼看老观众越来越少,鲜少有新观众进来,空有力无处使。
范航长叹一声唱:“我好比虎离山受了孤单,我好比南来雁失群离散,我好比潜水龙困在沙滩。”
司徒博接着唱:“有朝一日时运到,拔剑要斩海底蛟!”
宋之器从外面进来见台下无人,他们两人却站在台上卖力气唱,好笑地问:“都没人你两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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