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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九章 肝肠寸断（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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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以为自己这辈子最不想去回忆的画面，就是当初的诛神之战，落日的湖边，那把插入自己身体里的剑，可在这一秒钟，碧落觉得这可能是自己往后余生一辈子的梦魇。

她看见了用血画出的阵法，在南海中央的白玉高台上，血腥的颜色填满了高台上每一个图腾的凹槽里，看上去就像是用血织成的网。

而盘坐在正中央的人，脸上几乎已经不见血色，可这却是碧落见过他周围灵力浮动最强烈的一次，或许是因为这一次，他用出了自己所有的神力，根本就没有要收回来的打算了。

她只要一想到，在自己沉睡的这一段时间里，他在不停的用自己的血去填满这个阵符，而这本该是自己做的事情的时候，鼻子就控制不住的发酸。

碧落几乎站不稳，她用出了自己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才勉强站稳，看着面前阵法里的人，她吼了一声：“你是不是疯了！”

天道几乎要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可当他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哭得不成样子，已经要站不稳的人的时候，瞬间站了起来，难以置信的看着碧落。

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按道理来讲，碧落是挣脱不开拿到结界的，现在是最关键的最后一步，她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恰巧碧落的身后逢春和凤珈一同出现了，天道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一脸质问的看向了逢春，却又在看见了他身边的凤珈以后又没了脾气，是了，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凤珈这里来。

凤珈看见了眼前的景象后彻底惊呆了，脑子一片空白，转都转不过来，谁能告诉她现在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神主会变成这个样子。

“站在这里的人本来应该是碧落。”逢春像是跟她心有灵犀一般，适时的开口，凤珈又把震惊的眼光投向了碧落，那她现在可以理解碧落这种近乎崩溃的情绪了。

看着自己心爱的人为了自己去赴死，这根本不是爱，而是肝肠寸断的心痛。

“为什么是碧落呢......”凤珈问出这句话有些无力，这个问题停在所有人的耳朵里也是同样的心酸和无奈，是啊，为什么偏偏是碧落呢。

碧落听见了这句话，垂眸下去，眼泪低落在地上，绽开了一朵水花。

“这是你爱的人间，所以你一定会救它。”天道看着碧落，在用眼神最后描摹她的眉眼，他要把她深深印进自己的脑海里，“而我的挚爱是你，所以我也必须救你。”

那自己来换六界，这是碧落的选择，而拿自己来换碧落，这是天道的选择。

他知道如果碧落没有这么做，后半生定然会在不安和愧疚中郁郁寡欢，因为他爱她，所以愿意代替她去做这件事情。

凤珈已经七七八八的拼凑出了完整的故事，这就是天道为什么要把碧落关在秘境中，也是碧落为什么一定要出来的原因。

她也突然明白为什么逢春方才那样冷漠了，他站在哪边都不对，这两个人的事情，他们的确不该插手。

但是凤珈并不后悔自己的行为，换位思考一番，如果站在里面的人是逢春，她也一定要拼死拼活的赶过来，就算是见最后一面，也一定要见一面，她接受不了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时候，这个人就永远的离开自己了。

“谁给你的权利替我去死的，这就是我的宿命，死了就是死了，没必要拖别人下水！”碧落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了这句话，同时用自己的神力开始去撞击面前的结界。然而这一次，不仅是毫无作用，她甚至被弹开了一些。

这是天道祭出了自己全部神力造下的结界，就算是凤珈在这里也打不开，她就只能眼睁睁的在这里看着。

“你出来！我不要你替我！”碧落像是毫不自知一样，没了命的拿出自己的神力去撞面前的结界，收效却是甚微。

“这世间只有我一人能替你，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碧落。”天道用作一种悲哀的眼神看着碧落，“你相信我，我会在你身边一直守着你的，只是一看不见了而已，再过几百年，你就会慢慢忘记这一切了，只要能活下去，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

“那你凭什么让我看着你去送死？！”碧落根本就听不进去，还在一遍一遍做着徒劳无功的事情，“你凭什么替我决定一切，难道我就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了？！”

“你给我出来，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过不去！你凭什么，凭什么！”碧落从最开始用神力，到最后用手一遍一遍的拍着面前的屏障，无力的跪坐在了地上，连背后的逢春和凤珈脸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色，更何况是里面的天道。

他只觉得自己是肝肠寸断，没有什么比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变成这个样子，更让人难过的了，可是他现在就是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没有办法去安慰的拍一拍她，就只能这样看着。

远处的乌云渐渐散开，阳光慢慢照了过来，碧落太清楚这代表着什么了，她的哭声渐渐染上了绝望的意味，整个人都歇斯底里了起来：“你出来，我不要这六界苍生了，我求求你出来！”

碧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她像是一只受伤舔舐伤口的小兽，那声音听了让人心疼：“我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别走了。”

天道看着面前的碧落，感受到身后的阳光洒在了自己的身上，天道知道时间快到了，他看着碧落，轻声开口道：“你抬头。”

“我不！”碧落用力的摇着头，仿佛只要自己不亲眼看见，天道就不会死一样，她只是用力的摇着头，“我不看！”

“再不看就没有机会了，抬头。”天道的声音还是那样沉稳，就像是马上要赴死的人不是他一样，碧落听了这话顿住了，最终还是缓缓抬起头来，泪眼婆娑的看向了天道。

她望着了那双金色的眼眸，看见他轻声开口说：“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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