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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0一 平地起风雨（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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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再说鸣春。

今儿是初十，还在新年里。这鸣春凸处凸、凹处凹，一个挺惹人怜的大姑娘家，坐在“回春院”斜对面生意冷落的刀剪铺子前嗑花生，不教人动邪念才怪。

于是，不断有人跑到这边瞎唠叨。

那“蔡记”刀剪铺老板人称蔡麻子，老婆死了有三年了，还没续娶。刚才只顾低了脑袋想心思，也没顾上鸣春。此时也觉得奇怪，这大姑娘家一连嗑了两三袋花生，却还不肯罢手。

抬头仔细一瞧，不禁暗自吃惊。这鸣春活脱一个他那已死去老婆再世！

这下，中年汉子，可憋不住了，开始一个劲地变着法子挑逗起来。也合该鸣春倒霉。你别瞧她出落得一个成熟女人模样，其实也才十六七岁。尽管在风月场走动，却还是个涉世不深的女娃，似乎并不真懂坏小子的邪心思。她瞧了街面上过路人一脸平淡地走来走去，也实在无聊，对刘陵，也由怜爱到怨恨。

于是，她便使起了乡里婆子的蛮性，拿这老板的荤话，也来者不拒、一一笑纳。怎么瞧，都像是一个水性扬花的**人。

这汉子瞧着有戏，劲头热乎乎蓬**来。

他索性猫了腰，伸手一把捏住鸣春的胸襟，就要她随自个儿进屋“暖暖脚”。鸣春这才慌了手脚，扭怩着不肯挪动身子。

到了这当口，这汉子哪里还能罢手。

他一使劲，便拽了鸣春、

撞开虚掩了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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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当口，有人朝这边掠来。

原来，还在这鸣春与刀剪铺的蔡麻子聊得兴起时，从“回春院”里溜出一个人来。只见他横过坊道，扎进崇仁坊东北角前一大堆的小滩贩里。在跟俩老相好的嘀咕了几句后，又站了来。

鸣春被生拉硬拽，入了那汉子的洞房的有趣的一幕，碰巧被这人无意瞧个正着。

按说这俩人虽然拉拉扯扯，却还是你情我原，不关别人事。可偏偏不。这人生就一个痞子头，硬要插一脚。这家伙啥样？瞧着就不地道；身子骨松松垮垮；猴儿似的尖嘴利腮，一脸晦色。

他便是姚五那远房姨表兄“猴哥”，人称侯七。

接连小半个月日夜守候在“小仙居”，却少有所获，令他大为丧气。今儿，他给自个儿放了个小假，逛了一回窑子、去去晦气。这不，运气说来就来。他先是斜穿过街口，瞅了一眼街北边的动静。随后一面横穿坊道，走近刀剪铺；一面把个小三吊眼“嗗溜嗗溜”朝西南两处乱转。大概是觉得时机可以利用。于是一拍巴掌，从一处赌斣子的摊摊里，唤出俩小混混。这仨人咬了几句耳朵，留下一人瞧着西南方向的动静，其它一大一小，便径直朝房门大敞的刀剪铺子扑了进去。

待得到了店堂，却又不忙着去里屋捉奸，只是大吵大嚷，叫铺子老板出来说话。

等了一会儿，除了引来一二好奇的邻居，伸了脑袋自屋外朝里张望，那里屋还是没动静。

这俩人不禁奇怪。

于是，那猴儿脸壮了壮胆，狠命一脚揣开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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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门洞开。

他俩朝里屋的炕头里外一瞧，这才傻了眼；屋里连个鬼影子都没！这就奇了。明白瞧着那一对狗男女拽拽拉拉进的屋子，难到竟是鬼打架？

这俩人骂骂咧咧回到店堂。

那留在外面瞧动静的小混混，瞅瞅这边，觉得不对劲，也三步并做两步，凑到店堂里来。大伙儿还不甘心，除了后院臭哄哄的小牛棚，屋里屋外仔仔细细好一顿搜索，竟然还是两手空空。

这店堂里众口一词，说是闹了鬼。

好家伙，这消息传得肥快。

一眨眼功夫，满大街的闲人都来了兴趣、朝这边涌来。

而且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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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时，大街上马蹄声暴起。

众人惊奇、纷纷扭头去瞧。只见有一匹骏马斜穿长安街大道、沿崇仁坊东面的坊道一路北上似狂风暴雨般卷过来。路人骇然、各自慌忙避让。

马儿驮的正是姚五。

眼见快到“回春院”，姚五带住缰绳。马儿挣了两下、放满脚步。此时，趴在马背上颤傈不已的姚五，显然撑不下去了。没等那马儿停了脚步，便裹了裹从小童能手里抢来的绵袍，滚鞍下马。

然后，他牵了马跌跌撞撞地朝街口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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