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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我十七岁的时候，进了他梦寐以求的学校，四年过去，眼看着我就要进入那个作为国内物理学界标志的研究所，却因为情感丑闻而退学，葬送了我身为一个物理学生的未来。

我去考法学学位的那天，回来的时候，我妈和我说，我走之后，我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四十多岁的大学教授，在书房里呜呜地哭。

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爸哭，我仍然记得，我小的时候，他怕我乱动，把我扛在肩膀上。遇到他的同事，他红了脸，笨拙地介绍：&ldo;这是我……我儿子。&rdo;我仍然记得，我考上r大那天，从来不喝酒的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瓶酒来，一定要和我&ldo;干杯&rdo;，最后喝了两杯，就醉得昏睡过去。

我从没想过，我爸会哭。

李祝融一直问我，我到底在犟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为什么而犟着不肯让步，也许，就只是为了那个曾经在书房里哭了一夜的老男人。为了那个已经葬送的他教给我的信仰。

这段时间以来，我对李祝融说过很多话，其中有很多假话。但是有一句话，是真的。

那是在c城的医院里，我躺了半个月，然后苏醒过来，我对他说：&ldo;李祝融，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遇见你。&rdo;

第10章

蒸饭做好，香味四溢。我向来喜欢做鸡肉，不擅长做蔬菜。

蒙肃大概是饿极了，只稍微拌了两下，就端着碗吃起来。

他身量高，手指也长，那碗端在他手里，简直像个小孩子的玩具一样。我看他这样吃也辛苦，给他拿了个碗来，把他把饭全弄到一个碗里递给他。

蒙肃在一边看着我弄，忽然来了一句：&ldo;你心情不好？&rdo;

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一直是&ldo;管别人去死&rdo;那种的，忽然来这么一句，我简直是受宠若惊。

&ldo;没事，最近比较忙而已。&rdo;

蒙肃露出了一个我从来见过的表情，那个表情的大意是：像你这种周末躲在宿舍睡觉的人也能说自己忙？

&ldo;好了，吃饭吧。&rdo;我把碗给他，自己也埋头吃起饭来。

我并不是能和人推心置腹的人，我不习惯把自己的事全盘托出，交给别人来评判。

大概也是因为我知道，不会得到什么好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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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带了不少书过来，都是从c城搬过来的，我喜欢物理，一篇好的物理论文在我看来比小说有趣得多。

显然蒙肃是和我一样的人。

我没有专门的书房，书都放在卧室里，我洗碗的时候，让蒙肃自己去拿书看。

他进门把大衣取了，里面是一件薄毛衣，他背部很宽厚，身量很高，正靠在书架上看我抄录的钦天监记录。

&ldo;你连这个都看得懂？&rdo;我惊讶地问他。

&ldo;看不懂。&rdo;他很坦然地回答我：&ldo;我都是猜的。&rdo;

大概是我脸上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他又补充了一句：&ldo;我看着玩的，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干什么？&rdo;

他是那种最正气的英俊，每次他一摆出正经的脸色我就忍不住和他抬杠，因为挑战&ldo;权威&rdo;实在是太有意思的一件事。

&ldo;这你就不懂了，&rdo;我来了点精神，颇得意地给他讲解：&ldo;这里面都是专业术语，还是古文的，你理解错了一个字，就谬之千里，我不能任由你这样堕落。&rdo;

他抬起眼睛，盯着我看：&ldo;难道你看得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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