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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回(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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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宝琴说有个真真国女孩的诗,众人忙命她拿来要看。

宝钗笑道:“箱子笼子一大堆,还没理清呢,知道在那个里头呢?等过日子收拾清了找出来,大家再看罢了。”又向宝琴道:“你要记得,何不念念我们听听?”宝琴答道:“记得他做的五言律一首,要论外国的女子,也就难为他了。”宝钗道:“你且别念,等我把云儿叫了来,也叫他听听。”说着,便叫小螺来,吩咐道:“你去我那里去,就说我们这里有一个外国的美人来了,做的好诗,请你这‘诗疯子’来瞧去,再把曦丫头家的‘诗呆子’也带回来。”小螺笑着去了。

半日,只听湘云笑问:“那一个外国的美人来了?”一头说,一头走,和香菱来了。众人笑道:“人未见形,先已闻声。”宝琴等让坐,遂把方才的话重告诉了一遍。湘云笑道:“快念来听听。”宝琴因念道:

昨夜朱楼梦,今宵水国吟。岛云蒸大海,岚气接丛林。月本无今古,情缘自浅深。汉南春历历,焉得不关心?

众人听了,都道:“难为他!竟比我们中国人还强。”一语未了,只见麝月走来,说:“太太打发了人来告诉二爷,明儿一早往舅舅那里去,就说太太身上不大好,不得亲身来。”宝玉忙站起来答应道:“是。”因问宝钗宝琴:“你们二位可去?”宝钗道:“我们不去。昨儿单送了礼去了。”大家说了一回方散。

宝玉让诸姐妹先行,自己在后面。黛玉因听说袭人的哥哥花自芳,因他母亲病重接了袭人家去,丫头又回说晴雯病了,因问道:“袭人到底多早晚回来?”宝玉道:“她母亲业已停床,自然等送了殡才来呢。”

一语未了,只见赵姨娘走进来瞧黛玉,问:“姑娘这几天可好了?”黛玉便知他从探春处来,从门前过,顺路的人情,忙陪笑让坐,说:“难得姨娘想着,怪冷的,亲自走来。”又忙命倒茶,一面又使眼色给宝玉。宝玉会意,便走了出来。这里黛玉和赵姨娘说些没要紧的话,黛玉想宝玉日日在园中嬉闹如众星捧月一般,倒是偏了贾环,怎奈嫡庶到底不同,纵委屈也没奈何,便命鹦哥把自己小时候玩的北狄偶棋拿来给赵姨娘,说:“前儿想起来,偏总忘了,这是前年老太太赏的,我如今不大顽了,不如姨娘带去给换兄弟顽倒好。”那赵姨娘看时,只见一个雕漆大盒里是一个红绿二色六十四格的棋盘并一匣子十六枚棋子,做成驼、马、熊、狮、虎等物,都有文彩。那赵姨娘谢了礼,又说了两句话,方欢欢喜喜的走了。

且说近日在园中新立了厨房,凤姐命柳家的和另几个厨娘伺候众人的饭食,每日份例两只鸡、两只鸭、二十斤肉、一吊钱的菜蔬、二十个鸡蛋、上用米七升,下用米四斗,二十斤炭,另有盐酱木柴等物,都随姑娘和丫头的份例。自此园中姐妹皆各在房中吃饭,饮爨饮食甚便,不几日各人便要汤要羹的,贾母亦常有赐菜,自不必细说。

只因李纨亦因时气感冒;邢夫人正害火眼,迎春岫烟皆过去朝夕侍药;李婶之弟又接了李婶娘、李纹、李绮家去住几天;宝玉又见袭人常常思母含悲,晴雯又未大愈:因此诗社一事,皆未有人兴。

当下已是腊月,离年日近,李纨还未大愈,王夫人便只和凤姐儿治办年事,凤姐也不好推辞。又听说王子腾升了九省都检点,贾雨村补授了大司马,协理军机,参赞朝政,王夫人忙打点礼物命人贺喜不提。

到了大年三十当日,贾府诸人拜了宗祠影像,众人围随同至贾母正堂中间,只见锦裀绣屏,焕然一新。当地火盆内焚着松柏香、百合草。贾母归了坐,老嬷嬷来回:“老太太们来行礼。”贾母忙起身要迎,只见两三个老妯娌已进来了。大家挽手笑了一回,让了一回。吃茶去后,贾母只送至内仪门就回来,归了正坐。贾敬贾赦等领了诸子弟进来。贾母笑道:“一年家难为你们,不行礼罢。”一面男一起,女一起,一起一起俱行过了礼。左右设下交椅,然后又按长幼挨次归坐受礼。两府男女、小厮、丫鬟,亦按差役上、中、下行礼毕。然后散了押岁钱并荷包金银锞等物。摆上合欢宴来,男东女西归坐,献屠苏酒、合欢汤、吉祥果、如意糕毕。贾母起身,进内间更衣,众人方各散出。那晚各处佛堂灶王前焚香上供。王夫人正房院内设着天地纸马香供。

大观园正门上挑着角灯,两旁高照,各处皆有路灯。上下人等,打扮的花团锦簇。一夜人声杂沓,语笑喧阗,爆竹起火,络绎不绝。

至次日五鼓,贾母等人按品上妆,摆全副执事进宫朝贺,兼祝元春千秋。惜春画的园子图便在给元春的生辰礼物中,元春看了果然喜欢,就挂在日常起居的殿中。领宴回来,又至宁府祭过列祖,方回来。受礼毕,便换衣歇息。所有贺节来的亲友,一概不会,只和薛姨妈李婶娘二人说话随便,或和宝玉宝钗等姐妹赶围棋摸牌戏。王夫人和凤姐天天忙着请人吃年酒,那边厅上和院内皆是戏酒,亲友络绎不绝。

一连忙了七八天,才完了,早又元宵将近。宁荣二府皆张灯结彩。十一日是贾赦请贾母等,次日贾珍又请贾母。王夫人和凤姐儿也连日被人请去吃年酒,不能胜记。至十五这一晚上,贾母便在大花厅上命摆几席酒,定一班小戏,满挂各色花灯,带领荣宁二府各子侄孙男孙媳等家宴。贾敬素不饮酒茹荤,因此不去请他,——十七日祀祖已完,他就出城修养;就是这几天在家,也只静室默处,一概无闻,不在话下。贾赦领了贾母之赏,告辞而去。贾母知他在此不便,也随他去了。

这里贾母花厅上摆了十来席酒,上面两席是李婶娘薛姨妈坐,东边单设一席,乃是雕夔龙护屏矮足短榻,贾母歪在榻上,命琥珀坐在榻上,拿着美人拳捶腿。榻下并不摆席面,只一张高几,外另设一小高桌,摆着杯箸。在傍边一席,命宝琴、湘云、黛玉、宝玉四人坐着,每馔果菜来,先捧给贾母看,喜则留在小桌上尝尝,仍撤了放在席上。只算他四人跟着贾母坐。下面方是邢夫人王夫人之位。下边便是尤氏、李纨、凤姐、贾蓉的媳妇,西边便是宝钗、李纹、李绮、岫烟、迎春姐妹等。两边大梁上挂着联三聚五玻璃彩穗灯,每席前竖着倒垂荷叶一柄,柄上有彩烛插着。这荷叶乃是洋錾珐琅活信,可以扭转向外,将灯影逼住,照着看戏,分外真切。窗槅门户,一齐摘下,全挂彩穗各种宫灯。廊檐内外及两边游廊罩棚亦彩灯挂满,贾府男丁便在廊上坐席。

当下又有林之孝的媳妇,带了六个媳妇,抬了三张炕桌,每一张上搭着一条红毡,放着选净一般大新出局的铜钱,用大红绳串穿着,每二人搭一张,共三张。林之孝家的叫将那两张摆至薛姨妈李婶娘的席下,将一张送至贾母榻下。贾母便说:“放在当地罢。”这媳妇素知规矩,放下桌子,一并将钱都打开,将红绳抽去,堆在桌上。此时唱的《西楼会》,正是这出将完,于叔夜赌气去了。那文豹便发科诨道:“你赌气去了。恰好今日正月十五,荣国府里老祖宗家宴,待我骑了这马,赶进去讨些果子吃,是要紧的。”说毕,引得贾母等都笑了。贾母笑道:“难为他说得巧。”说了一个“赏”字。早有三个媳妇已经手下预备下笸箩,听见一个“赏”字,走上去将桌上散堆钱每人撮了一笸箩,走出来向戏台说:“老祖宗、姨太太、亲家太太赏文豹买果子吃的。”说毕,向台一撒,只听“豁啷啷”,满台的钱响。贾珍贾琏已命小厮们抬大笸箩的钱预备。听见贾母说赏,忙命小厮们快撒钱,只听满台钱响,贾母大悦。一时贾珍等逐次上来向李婶娘薛姨妈等人祝酒,一时贾母说道:“你们去罢,他们倒便宜些呢。”贾珍等方退出。

当下黛玉穿的正是雪雁新做的那件垂粉紫藤萝金丝雀的沙狐腋月白披风,内配一件大红五彩折枝绣球貂领眼暖袄,下着闪绿金边嗉皮裙。因久坐累了便低头拿出一个措金嵌宝的怀表看,那针将指正中,天已二更了,台上戏演的是《八义·观灯》八出。终等歇了戏,又有婆子带了两个门下常走的女先儿进来。贾母便问李薛二人:“听什么书?”他二人都回说:“不拘什么都好。”贾母便问:“近来可又添-些什么新书?”两个女先回说:“倒有一段新书,是残唐五代的故事。叫做《凤求鸾》。”贾母道:“这个名字倒好,不知因什么起的?你先说大概,若好再说。”女先儿道:“这书上乃是说残唐之时,那一位乡绅,本是金陵人氏,名唤王忠,曾做过两朝宰辅,如今告老还家,膝下只有一位公子,名唤王熙凤。”众人听了,笑将起来。贾母笑道:“这不重了我们凤丫头了!”媳妇忙上去推他说:“是二奶奶的名字,少混说。”贾母道:“你只管说罢。”女先儿忙笑着站起来说:“我们该死了!不知是奶奶的讳。”凤姐儿笑道:“怕什么!你说罢。重名重姓的多着呢。”女先儿又说道:“那年王老爷打发了王公子上京赶考,那日遇了大雨,到了一个庄子上避雨。谁知这庄上也有位乡绅,姓李,与王老爷是世交,便留下这公子住在书房里。这李乡绅膝下无儿,只有一位千金小姐。这小姐芳名叫做雏鸾,琴棋书画,无所不通。”贾母忙道:“怪道叫做《凤求鸾》。不用说了,我已经猜着了:自然是王熙凤要求这雏鸾小姐为妻了。”女先儿笑道:“老祖宗原来听过这回书?”众人都道:“老太太什么没听见过!就是没听见,也猜着了。”贾母笑道:“这些书就是一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这么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乡绅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绝代佳人’,只见了一个清俊男人,不管是亲是友,想起他的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礼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象个佳人?就是满腹文章,做出这样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一个男人家,满腹的文章,去做贼,难道那王法看他是个才子就不入贼情一案了不成?可知那编书的是自己堵自己的嘴。再者,既说是世宦书香大家子的小姐,又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的,就是告老还家,自然奶妈子丫头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头知道?你们想想,那些人都是管做什么的?可是前言不答后语了不是?”

众人听了,都笑说:“老太太这一说,是谎都批出来了。”贾母笑道:“有个原故:编这样书的人,有一等妒人家富贵的,或者有求不遂心,所以编出来遭塌人家。再有一等人,他自己看了这些书,看邪了,想着得一个佳人才好,所以编出来取乐儿。他何尝知道那世宦读书人家儿的道理!——别说那书上那些大家子,如今眼下拿着咱们这中等人家说起,也没那样的事。别叫他诌掉了下巴颏子罢。所以我们从不许说这些书,连丫头们也不懂这些话。

这几年我老了,他们姐儿们住的远,我偶然闷了,说几句听听,他们一来,就忙着止住了。”李薛二人都笑说:“这正是大家子的规矩。连我们家也没有些杂话叫孩子们听见。”

凤姐儿走上来斟酒,笑道:“罢,罢!酒冷了,老祖宗喝一口润润嗓子再掰谎罢。——这一回就叫做《掰谎记》,就出在本朝,本地,本年,本月,本日,本时。老祖宗‘一张口难说两家话’,‘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是真是谎且不表,再整观灯看戏的人’。老祖宗且让这二位亲戚吃杯酒、看两出戏着,再从逐朝话言掰起,如何?”一面说,一面斟酒,一面笑。未说完,众人俱已笑倒了。两个女先儿也笑个不住,都说:“奶奶好刚口!奶奶要一说书,真连我们吃饭的地方都没了。”薛姨妈笑道:“你少兴头些!外头有人,比不得往常。”凤姐儿扶着肚子笑道:“外头只有一位珍大哥哥,我们还是论哥哥妹妹,从小儿一处淘气淘了这么大。这几年因做了亲,我如今立了多少规矩了!便不是从小儿兄妹,只论大伯子小婶儿,那二十四孝上‘斑衣戏彩’,他们不能来戏彩引老祖宗笑一笑,我这里好容易引的老祖宗笑一笑,多吃了一点东西,大家喜欢,都该谢我才是,难道反笑我不成?”贾母笑道:“可是这两日我竟没有痛痛的笑一场,倒是亏他才一路说,笑的我这里痛快了些。我再吃钟酒。”吃着酒,又命凤姐:“你身子重,去歇着吧。”又命宝玉上去斟酒。这里女先儿对了一套《将军令》。

一时,梨香院的教习带了文官等进去,见过,只垂手站着。贾母叫芳官唱一出《寻梦》,命葵官唱一出《惠明下书》,吹弹一套《灯月圆》。戏完乐罢又击鼓传梅,行‘春喜上眉梢’的令,输了讲笑话。贾母和凤姐各说了一个,这里贾母已有困倦之意。一时放烟火,贾母恐黛玉体弱不禁劈拍之声便搂他在怀内。薛姨妈便搂湘云,湘云笑道:“我不怕。”宝钗笑道:“他专爱自己放大炮仗,还怕这个呢!”王夫人便将宝玉搂入怀内。凤姐笑道:“我们是没人疼的!”尤氏笑道:“有我呢,我搂着呢。——你这会子又撒娇儿了,听见放炮仗,就象‘吃了蜜蜂儿屎’的,今儿又轻狂了。”凤姐儿笑道:“等散了,咱们园子里放去,我比小厮们还放的好呢。”贾母笑道:“你别兴头,身子要紧。”说话之间,外面一色色的放了又放。放罢,然后又命小戏子打了一回“莲花落”,撒得满台的钱,那些孩子们满台的抢钱取乐。上汤时,已经撤去残席,内外另设各种精致小菜。大家随意吃了些,用过漱口茶,方散。

十七日一早,又过宁府行礼,伺候掩了祠门,收过影像,方回来。此日便是薛姨妈家请吃年酒。贾母连日觉得身上乏了,坐了半日,回来了。自十八日以后,亲友来请或来赴席的。贾母一概不会,有邢夫人、王夫人、凤姐三人料理。连宝玉只除王子腾家去了,馀者亦皆不去,只说是贾母留下解闷。

且说刚将年事忙过,凤姐因年关辛苦,有些动了胎气,便不理外事只在家休养,王夫人只有李纨帮衬,深觉又失了臂膀。

黛玉这里回了贾母,说荷蕊的小叔正要求配,她看中了香菱,黛玉觉得香菱也大了,也该放出去,贾母便也应允,黛玉照例赏了嫁妆银子。到了去的日子,香菱到各房依次行礼,别过众人,依依不舍得随荷蕊出去。黛玉屋里的丫头见前面服侍的姐姐们个个都有好结果,除每日用心服侍外,更变着法的哄黛玉的欢心,好给自己挣个好前程。

又过不到一月,荷蕊带了新婚的香菱进府磕头,顺便带了药局和南货铺的出息银票来,还有南货铺孝敬的海参、干鲍、鱼肚、鲨鱼筋各一大包还有醉蟹、酒糟蚶各小坛进来。笑说:“给姑娘送来换换口味。”一时行了礼,黛玉因看香菱头戴金翠,带缀明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碧水漓睛,娇艳妩媚与先时不同,黛玉自觉比自己强十倍。

黛玉道:“香菱自来性子软,又有些痴病,近来看书看的越发呆了。幸而有你照护,料也无碍。”又向香菱,“那杜仲待你可好?”香菱点头不语,面有羞色。荷蕊道:“别说菱妹子是姑娘身边的人,就冲我这大媒他也不敢欺负人。况且两人现下如胶似漆的,二弟是一刻也离不开菱妹子,要不是往姑娘这来,我都抢不出人去。”一席话说的香菱的头更低了。

这里黛玉荷蕊二人如何打趣香菱暂且不提,只说王夫人。原来王夫人这几次进宫,都在与元春筹谋宝玉的婚事,王夫人看宝钗实在是好,原有应选一时故没可想,如今待选之事一风吹了,王夫人与薛姨妈就都想把宝钗聘给宝玉,一般人家的小姐都是十三、四岁订亲,十六岁上下聘嫁,小户人家还早些,甚至有长到三四岁就定的。眼下宝玉虽然还小不急,但宝钗实难等得了。元春因上回端午赐了礼,贾母进宫时便将自己的意思告诉了她,原来贾母一直属意黛玉,只因黛玉一在守孝,二若定了亲再住贾府说出去不雅,便还未提罢了。元春虽与母亲一心,也不想违背贾母心意,母女两便商议着,怎么让贾母回心转意。

王夫人每每趁机说些宝钗的好处,如今看贾母对宝钗也是喜欢的。这日看贾母高兴王夫人便想探探贾母口气,遂借口宝琴与梅翰林家的婚事提及为黛玉找人家聘嫁之事,不料贾母听了大怒。贾母指着王夫人骂了一回,又让人去叫贾政、贾赦。二人皆不知何事,听说贾母动了大怒,忙跑来,垂手侍立。

贾母厉声骂王夫人:“黑了心肝的,让琏儿聘了你侄女不算,如今又要把你外甥女聘给宝玉。这是分明嫌我这老婆子管着你不自在!”贾政、贾赦二人这里跪下求贾母息怒,贾母又说:“玉儿她爹殁了的时节,将几百万家私托了我,那时咱们正盖园子,你们说没钱,逼着我,我说把玉儿定给宝玉,以后这家私也是她的,倒罢了。如今钱也使尽了,你们又反口。”

贾政依旧跪着,听罢道:“母亲虽如此说,儿子虽不能辩,也不敢就认。儿子想着宝玉文不成武不就,实配不上外甥女,倒耽误了人家,不如为外甥女找个好人家,寻个上进的女婿。”贾赦道:“妹婿所托我们自然是要还的,府库的银子若不够,账上还有不少地亩可抵。”王夫人听着,满色铁青。

黛玉早从丫头那里得了消息,从后窗听了一回,便绕了进来,跪在贾母膝下,伏身入贾母怀中,哭说:“祖母为我操心,我粉身碎骨不能报答,只是我与二哥哥与亲兄妹无二,却无别情,家私银钱不过身外之物,哪能与老祖宗多年的庇佑爱护相抵,如今玉儿父母已逝,外祖和舅舅家就是我的家,外祖和舅舅是仅有的亲人。如今家事艰难,多少需用之处,那银子就当是父母向老太太尽孝一般,求老祖宗不要再提了。”贾母听了不禁泪如雨下。贾赦、贾政愧的脸皮紫涨,王夫人虽然称愿却着实尴尬,只能陪着擦眼泪掩饰。贾母哭说:“敏儿的嫁妆和剩下的银子你们决不能再动!至于宝玉的婚事,咱们日后再说。”

这里黛玉起身,又将王夫人、贾政扶起,贾母还有话吩咐赦政二人,王夫人、黛玉先告辞出去。一时黛玉出去,隐约还能听见屋内有‘对不起列祖列宗,仗着他女儿的势力等语’,黛玉送王夫人到荣禧堂中,见丫头打水的打水,拿衣裳的拿衣裳,都不在跟前,便趁机对王夫人说:“玉儿平日冷眼看着,二哥哥还要找个能劝谏他的人才是,宝姐姐人品贵重正是贤妻之选,舅母放心,玉儿定会在祖母跟前为姐姐说项。”王夫人见黛玉知道好歹,便不再提此事,只留心给黛玉寻人家聘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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