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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的运气（第1页）

“拿破仑传（全新升级版）（..）”！

战争的运气

在几个星期内，他就被打败了。

他发起的第一次进攻是成功的。在布里埃纳附近，他迫使布吕歇尔后撤。他是如此积极地参加了战斗，以至于要拔剑防卫自己。他认出了一棵树，“在十二岁时，我曾经坐在树下，阅读着塔索的作品”。这是一个浪漫的重逢，将他晚年的生活与早期寻梦的日子连接起来！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历史使命感高涨到了神话般的程度。

这之后，很快地，布吕歇尔在拉罗蒂埃附近获得了一场胜利。巴黎有了危险，拿破仑皇帝的力量似乎瓦解了。考兰科特在一封信里请求他投降，马雷也这样劝他。拿破仑不在意马雷所说的，他心不在焉地翻动着孟德斯鸠著作中的书页。接着，他指着一页书，让马雷大声地念出来：“我所知道的，没有什么比我们时代的君主之意志力更高贵的了。他宁可将自己埋葬在王座的废墟之下，而不会接受任何君主都不会听从的建议。”

“但我知道一些更高贵的事情！”马雷大声说：“您必须牺牲自己的荣誉，去填平深渊，否则，法兰西将会被埋葬。”

“很好，”皇帝回答道：“讲和吧。考兰科特可以去谈判，并签署各种文件。我会承担相应的羞辱。但是，别要求我自己将这些耻辱说出来！”马雷给在沙蒂永的考兰科特写了一封信——他在那里与敌人进行新一轮的谈判。考兰科特要求确认事情的真实性。同时，拿破仑的想法却改变了。他写信给约瑟夫：“勇敢地守住城门。装上两门火炮，并确保国民卫队的人各司其职……每个城门都放上五十名装备火枪的，一百名装备鸟枪的，以及一百名持矛的人。因此，每个城门都需要两百五十名士兵守卫。”

大富豪变成了乞丐！仅仅六个月前，甚至三个月前，拿破仑将会在这个数字上再添上三个零。事到如今，被多国部队重重围住后，他却想要靠两门加农炮和一百支鸟枪保住巴黎！他可能也看到了此事的荒谬，因为同一天晚上，马雷发现他意志消沉。但是，这位臣属试图说服皇帝考虑一下和平的条件：比利时和莱茵河左岸要获得自由，退出意大利，波旁王朝和拿破仑所征服的所有东西都必须归还。这样，他就可以保住巴黎，以及那张覆盖着绸缎的木头椅子（即皇位）。他说，他明天就会签署协议。那些关心他的人，此刻震惊了，只需手上的笔画几下，他通过战争获得的东西就会全部失去。

但是，命运保护了他。在那天晚上，传来了消息。敌人的处境比前一天还要坏。再一次地，这位战争狂人的想象力启动了。第二天，当马雷拿着文件来等皇帝签署时，他发现，他的主人对着地图沉思。拿破仑几乎没注意到他进来。这位臣属所能听到的只是一些快速说出的话：

“还是先做其他事情吧！我相信能击垮布吕歇尔！”与此同时，约瑟夫的信到了，里面他说到巴黎正处于危险中。在发布军令的间隙，拿破仑于内心深处说了他已抱定了决心的誓言：

“如果巴黎被攻占了，那么我再也活不成了……我命令你，尽所有你认为应该做的事，保卫皇后，保卫罗马王，保卫我们的家族……我有权要求我的亲属来帮助我，因为在过去我经常帮助他们……

“如果塔列朗认为在任何情况下皇后都应该待在巴黎，这种建议就是暗地里的背叛了。别相信他！过去的十六年里，我都与其有交往，并经常给他帮助。但是，自从幸运女神抛弃我们后，他就是我们家族最大的敌人，这一条再清楚不过了。记住我的话。我对时局的理解比年轻人要好。如果我输了战争，战死了，你将是第一个听到这条消息的人……我想，我们的母亲可以在威斯特伐利亚皇后那里寻得庇护。看在上帝的面上，不要让皇后和罗马国王落入敌人之手！奥地利终将对这场战争失去兴趣，会把皇后带回维也纳。英国和俄国会迫使法国听从其想法，而我的事业将会失败……

“或许我应该在一两天内求和……自从开天辟地以来，从没有一个国王允许自己在一个不设防的城市中被掳走……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必须遵从（这条规则）。如果我驾崩了，只是为了法国的荣誉，我的皇儿和他摄政的母亲也绝不会允许他们被带走。相反，他们必须将士兵们悉数撤离，在最远的村庄里驻扎。否则，人们会说，是我将儿子的皇位丢掉了……

“我宁愿听到我的儿子被害了，而非他作为奥地利的王子在维也纳长大。我每次看《安德洛玛刻》，总是感叹阿斯蒂阿纳克斯的命运（特洛伊城破，王子被希腊人从城上摔下而死）。至于他的父亲没有活着看到这事，我都认为是幸运的。你不了解法国人民，这些大事的后果是难以估计的！”

这个被追击的人气喘吁吁。自从他年轻以来，死亡或者崩溃第一次看起来近在眼前；或者两者皆是。当他写信给约瑟夫，命令他两者都做好准备时，他性格中的两种因素又交织在一起，并碰撞出火花。他精于计算的本性使他预见到，如果奥地利失去了野心，就会带来可怕的后果。但是，他对家人命运的想象又激发了他。倘若他明天就阵亡了，这封信也会表明，荣誉与光荣仍然是他英雄般的想象力所迸发出的最后火花。但今天一如往昔，他将自己置身于过去历史上的伟大人物之列，而这也激励了他。

可以看出，这封信既有政治家的冷静，又有诗人的热情。也只有这样的情怀才配得上像拿破仑这样的人，配得上他的覆亡。

而且，直到最后，他仍然是一位伟大的军队长官。当他将残军分为两队，并以其中之一的军力击败了布吕歇尔时，他在九天内指挥了六次战斗——从尚波贝到蒙特涅，波拿巴将军仍以雪崩式的速度溃败。但是，这些战斗都是在法国境内发生的，这告诉我们整件事情的实质：迄今，他取得的胜利都是在外国的。在蒙特涅，他又一次成了炮手，亲自调试大炮，就像在土伦所做的一样。他叫道：“冲啊，同志们！能够打到我的炮弹还没有发射！”

他已经和布吕歇尔“算账”了。现在，轮到施瓦岑贝格了！但是，这个奥地利人担心自己作为将领的威名受到玷污，因此坚持避免发生决定性的战斗。事实上，他写信给贝尔蒂埃，建议说在沙蒂永停战。拿破仑皇帝看清了这一切，他对战斗的渴望更高涨了。他亲手给约瑟夫写了一封信，以蔑视、精明、无畏的精神说道：

“过去，你一直跟我的皇后谈论波旁王朝，但是你应该避免这些话题。我并不想在她的庇护之下……那只会在我们之间播下不和的种子…我从没有试图赢得巴黎人的赞誉，因为我不是个傀儡……此外，真正的巴黎与这三千个喧闹的人的热情是很不一样的。当然，对为什么不能征兵做出解释，要比试图去征兵容易得多……让我紧紧地拥抱你！”

在信的末尾写上这些文字，这已经是许多年前才会有的事了。自从马伦哥的日子以来，他就没给他的任何一个兄弟或任何一个部下写过这样的话——包括约瑟夫。他的心在激情地跳动着。第二天，拿破仑给萨瓦里回了一封信。后者曾告诉他，有人向君主们写了请愿书，还有关于摄政、恐惧、阴谋等事情。拿破仑在信中措辞激烈：

“他们应该知道，我仍然是瓦格拉姆和奥斯特里茨大捷时的那个人！在国内，我不允许有任何阴谋……让我跟你说吧，如果一个反对公共权威的申诉被散布出去，我将把约瑟夫国王和其他签了名的人都囚禁起来……我不想看到人民的护民官！我本身即伟大的护民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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